永和程彩丹。客觀來講,兩位老人年齡已經不輕了,但精神矍鑠。他們倆真的放下了,目光慈愛和寬容,也許是在看著一個小輩,也許是在看著一個同病相憐的受難人。
對於兩位老人來說,同樣愛著楊子溪的晏海清,早已經不是陌生人了吧。
【取得原諒,如果可能的話,跟他們聊一聊夢境。】回想許醫生交代的兩個任務,晏海清咬了咬嘴唇,她並沒有想過第一個會這樣容易。
她本以為……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晏海清鼓起勇氣說:“我這些年來,一直在做夢……”
———
晏海清的情緒並不是太穩定。明明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好好地整理過夢境裡的時間線,可跟楊氏夫婦講述的時候,還是有些詞不達意,前言不搭後語。
領養的那個喜歡裝盲人的小女孩也在一旁聽,對於她而言,這些僅僅是故事而已。
她問晏海清:“為什麼晏不主動一些呢?既然楊可能與你相愛的話,那她總能與你相愛。”
晏海清笑,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
她又問:“晏,你真的喜歡楊嗎?你並不認可她的人生。”
“晏,楊現在很幸福吧?”
“晏,那你幸福嗎?”
小女孩不停地問這問那,到後來晏海清已經不去搭理她了。
在小女孩聒噪地點評之下,晏海清的思緒老是被打斷,到最後已經沒有那樣真情深感了,好像真的只是一個故事而已。
楊永和程彩丹沉默著、微笑著,時而雙目含淚,感懷至深。
最後兩老熱淚盈眶:“知道小溪很幸福,我們就安心了。剩下的也不是我們倆能干涉的。”
夫妻倆對視一眼,道:“不過我們相信我們自己,能讓小溪幸福。海清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小女孩懵懂無知,依舊閉著眼睛裝盲女,問:“晏,你不自信嗎?可是你看起來……不,聞起來很厲害呢!”
直到現在,小女孩還沒有忘記自己盲女的設定。
楊永拍了拍小女孩的頭,說:“乖一點。”
晏海清問自己:我不自信嗎,我不相信我能給楊子溪幸福嗎?
可是事實似乎就是這樣。
她沒能給任何人幸福,包括她自己。
晏海清嘆了口氣,起身道:“我該走了,謝謝……楊叔叔和程阿姨。”
她本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楊氏夫婦,可那一瞬間她想起夢裡的自己就是這麼叫的,於是脫口而出了。
楊永看上去並不介意,反而有些欣慰的樣子,道:“海清,可以放下了。”
晏海清心情複雜,抿唇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楊永對小女孩說:“給姐姐送行。”
小女孩嘟著嘴不願意叫姐姐,但卻撲到了晏海清身上,抱著她的腰道:“我們出去吧。”
小女孩閉著眼睛,仍然裝作盲女的樣子。晏海清心裡覺得好笑,也不知道這樣到底有什麼好玩的。她下意識地拍了拍小女孩的頭,說:“我走了,不用送了。”
小女孩仍然把晏海清送到了門口,分別的時候她問晏海清:“楊和晏考上同一所大學了嗎?在一起了嗎?”
晏海清一愣,轉頭笑道:“不告訴你。不過你閉著眼睛能看清路嗎?”
小女孩跺了跺腳,道:“我也不告訴你,哼!”
她把門鎖上了,隔著柵欄對晏海清做鬼臉。
這報復來得太快太小兒科,晏海清忍不住輕輕搖頭,笑了。
她轉身在積滿雪的小道上走著,心想這次是真的要放下了。
小女孩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姐姐,你要幸福啊!”
晏海清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