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規矩的舉動真是和東方莫一個樣,難怪是姑侄!我低了眉,再不敢留她片刻:“豪姬好走,夷光不送了。”
銀髮女子笑聲響亮,有門不走,非得從視窗躍了出去。金衣卷飛如舞,似夜色中搖曳不息的風燈。
“關窗!”眼見那金衣要飛,我趕緊喊了句。
人影似練,分明身形已遠去,偏偏窗扇還隨我的叫聲“啪嗒”關上。
高手!
我抬手擦擦汗,定下心神繼續喂無顏喝藥。
喂完後望向他時,分明昏迷不醒的人,俊美的雙頰此刻卻不再蒼白,而是詭異地泛出了點點淡紅。
我心中一動,趕緊捏指按向他的手腕。
此刻,他的脈搏跳動有力。
第二日午後,宮裡有匠人將一隻玉笛送來長慶殿。翠玉笛身,白玉鑲在兩端,笛尾低垂湖水色的冰絲綃,淺淺的倦黃色映出了幽幽翠色的寒。
彼時蒙牧和白朗皆在書房,看到我手中執的玉笛時不禁都驚訝起身,異口同聲問:“宋玉笛?”
我微笑,得意揮了揮玉笛,道:“怎麼你們也覺得像?”
“宋玉笛不是在三年前夷光公主及笄那日便毀了麼?”蒙牧失聲問,想來還沒有體會出我剛才一句話的意思。
白朗心思玲瓏,略一沉吟後,抬頭看向笑意盈盈的我:“豫侯昨夜就是要拿那些東西來制這個玉笛?不過……這假的宋玉笛做了何用?”
我不答,只揚手拿了一封早預備好放在書案一側的信帛,將其和玉笛皆送到白朗面前:“派人把這些送去給梁國湑君公子。”
白朗莫名,接過信帛和玉笛後遲疑:“送給湑君?”
“是啊。信帛是邀書,我要約他出來談談。”我淡笑,不動聲色地坐回書案後。
白朗和蒙牧交換了一下視線,兩人均是一臉的茫然,茫然中,似還藏著難以相信的憤怒和置疑。
“豫侯要見那小人?那傢伙忘恩負義,殺了我齊國那麼多的將士百姓,毀了我們那麼多的城池,此仇不共戴天,豫侯居然要和他談談?”蒙牧生性粗獷嗓門大,此刻因氣憤更是聲若洪鐘,一時嚷得我耳膜嗡嗡直鳴。
白朗垂下了握住信帛和玉笛的手,雖閉緊了嘴不抱怨,但憋得通紅的臉和眸間的失望與不忿卻是絲毫不少於蒙牧。
我嘆氣,也不解釋,直接命令白朗:“將那信帛和玉笛送去梁軍軍帳,不過,要等今晚凡羽前去與湑君商量軍情的時候。”
白朗一怔,隨後眸光一動,臉上的紅色漸漸轉為大喜的興奮,道:“原來是反間。末將怎地沒想到?這倒是個拖延會戰的絕妙法子。”
“原來是反間麼?”蒙牧喃喃,抬手撓頭的剎那神情顯得很是不好意思。
我撇了唇,不敢苟同:“能不能成功反間還不知道呢。不過凡羽素來孤傲,目中無人。這次與湑君合兵伐齊不過只是楚王的意思,他心底定然不服將來要和梁國平分齊國的結局,也不見得有多尊敬那個曾來齊國做質子的湑君。而湑君雖才回國,可他從小便知楚國對梁國的欺壓,這次與楚軍合作,怕也不是那麼滿心情願,而且他的軍隊還要俯首聽命楚國的調派,這其中,或多或少必定會有疙瘩。我要的,只是想讓這信和這玉笛戳一戳他們之間的那塊疙瘩,看能不能見血,或者不見血,彼此疏遠一陣也是好的。但就怕……他們此刻蕩平金城的決心太強,強到已讓他們忘記了滅齊得勝後將要面臨的一連串必會爆發的矛盾。”
白朗笑,握緊手中玉笛,道:“豫侯放心,末將推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