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三心不在焉地應付著“是是”,他看馮秀英沿街向東走去,程四江也進了李大成家的大門,他放慢腳步待馮秀英拐出衚衕,他迅速轉身悄悄地來到李大成家門口,側耳細聽沒有什麼動靜,然後扒著門縫向裡窺探。突然,程四江猛地一拉門,只見刁三兩手扶空噗哧一聲,這小子就實實在在地趴在了門洞裡。這一跤摔得可實在不輕,只見刁三滿臉是血,鼻子搓去了一大塊皮肉,上嘴唇裂開一個大口子,兩顆又黃又大的門牙也不知去向。一看他那狼狽相,程四江強忍著沒有笑出來,他驚疑地說:“哎呀刁班長,你這是怎麼啦?你看看你看看,我是好心好意來請你進去喝酒的,不知你也來到門前了。你看這事怎麼說的,真是關門擠腳就是巧了。”說著程四江把刁三拉了起來。“刁班長,你說這天下事就是這麼巧,你要進來我要出去,咱倆就是錯開一秒鐘,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走先把臉洗洗,再去找大夫看看。這巧事怎麼今天讓咱哥倆碰上了呢,真是巧了真是巧了。”程四江一個勁地絮叨,可怎麼也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快樂,嘴上說著可臉上一直帶著燦爛的笑容。可是刁三卻疼的呲牙咧嘴,看到程四江臉上帶著笑嘴上亂叨叨,心裡明知是程四江故意整他,也是有苦無法說,只有把磕掉的牙往肚子裡咽。他掙脫程四江的手,用滿是淚水的眼睛惡狠狠地瞪了程四江一眼,一甩手“哼”了一聲,轉身向便衣隊駐地走去。
李大成、劉樹山、李松年和馮秀英聽了程四江巧妙教訓刁三的事,個個笑得是前仰後合,感到非常的痛快、解氣,特別是李松年心裡更是覺得熨帖。他平時就看不慣刁三自以為是黃大牙的親信,整天不是打這個就是罵那個。他雖然只是個小芝麻粒般大的班長,可自感自己在便衣隊裡就是個人物似的,自己的衣服髒了讓別人洗,沒有煙抽讓別人買,也不給人家錢,就連洗腳水也讓別人給他倒,只要相中別人的東西張嘴就要,不給就動手搶。雖然便衣隊裡沒有幾個好人,但是他絕對是壞中最壞孬中最孬的一個。李松年雖然不和他一個班,但也沒少受他的欺負。他端起酒杯對程四江說:“來二哥,今天你為咱弟兄們出了氣,我敬你一杯。”不等別人端杯他一口喝了個杯底朝天。
等大家笑鬧過一陣之後,李大成覺得刁三吃了啞巴虧後,決不會善罷甘休。黃大牙本來對他們就早有懷疑,也不會就此甘吃啞巴虧,他一定會找茬報復。想到這裡,他對程四江他們說:“同志們,今後的工作就按剛才研究的去做,至於明天三浦一郎的行動就按四江說的,要見機行事隨機應變,但有一條大家必須注意,不到萬不得一絕不能暴露自己。各自要加倍努力,力爭早日舉行起義。四江要時刻注意刁三和黃大牙的報復。今後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不要再到我家裡來,萬一我有什麼不測,以後的工作有四江負責。”
正像李大成他們預測的那樣,三浦一郎偷襲小柳莊的事,確實是他搞的一個小兒科似的假相,意在試探和刺激李大成他們。早上四點,三浦一郎集合好隊伍,在狼峪外面轉了一圈就回來了。對於三浦一郎的這一行動,不光李大成感到納悶,就連松尾、張佔武和黃大牙也感到不理解。事後三浦一郎告訴張佔武和松尾,今天的行動有人走露了訊息,特戰隊早已轉移,所以取消。張佔武聽後氣得差一點沒背過氣去,心裡不停地罵三浦一郎“媽個把子的小鬼子,拿你爺爺當猴耍。等著瞧,老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三浦一郎的掃蕩雖然暫時停止了,但是黃大牙的便衣隊最近卻活動的非常頻繁,每次出動都像有非常明確的目標似的,不是抓個村支書就是殺幾個抗日積極分子或是八路軍的傷病員或是抗日干部。這一情況立即引起了縣委和特戰隊的注意,縣委給李大成送來指示,要求李大成儘快查清情況。
其實李大成對黃大牙最近瘋狂殺害各村抗日工作人員的情況已有覺察,曾指示李松年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