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一驚,又緩緩坐回椅子上,“老夫人指的什麼事?”
“比如你裝病將白薇從孔家莊接來的事,比如你逼著孔家將孔白薇留下的事,又比如今天袁媽行兇的事。”老夫人眉毛高高挑起,聲音冰冷。
姨奶奶心頭一顫,隨即又平靜下來,臉上的悲傷更濃,“老夫人,這件事我辦的確實有錯,但我一心一意為的不過是梓源,他也是朱府的少爺,我總要為他日後著想,他現在這般模樣,別說是小姐了,即使農戶人家的姑娘也沒人願意嫁給他。”
老夫人怒道,“你明知道這樣,還把自己的侄女兒往火坑裡推?咱們朱家的少爺要娶親,自然有咱們的道理,咱們是光明磊落的將人家姑娘娶進來,你這麼做又算是怎麼回事?你留得住她的人卻留不住她的心,她心都不在梓源身上,你還能指望他什麼?”
姨奶奶忽然恨聲道,“我會讓她把心放在梓源身上。”
老夫人氣的猛的拍了下桌子,啪的一聲驚得房裡人一跳,“混賬,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告訴你,你若再胡來,再弄出像今天這樣的事,我定然不會再輕饒你,今兒個扔到柴房的是袁媽,下一次扔出去的是誰就很不好說了。”
老夫人哼了一聲站起身,扶著朱**胳膊轉身走到裡間去,留下姨奶奶一人愣在上房。
夏園,朱梓夏剛聽說了小花園一事,氣的滿面通紅,眼珠子差點又滾下來,她額頭的傷已經好了,但卻留下一道淡淡的傷疤,掩在髮梢下倒也不為人見,“白薇,你說你說,有個這樣的娘,你還能指望什麼?別說你對她寒心了,我都覺得心涼,她心心念唸的只有她的兒子只有她的一己私慾,白薇,今兒個她能讓人打凌瑤,下一次恐怕就要打你了。”
孔白薇低著頭嗚咽起來,哽咽道,“梓夏姐姐,你說咱們女人的命怎麼這麼苦?”
朱梓夏冷笑道,“苦?女人為什麼命苦,都是被女人逼出來的,同為女人,這又是何苦?”
孔白薇嘆道,“只可惜她想不到這裡。”
朱梓夏激動的情緒稍稍平復下來,長舒口氣道,“白薇,今兒個多虧了三哥,竟想不到三哥傻了傻了,倒成了打抱不平的主。或許他腦子真開了竅呢。”
孔白薇怔了怔,想起朱梓源當時的神情,又想起他滿臉委屈時的模樣,心裡一酸,輕嘆道,“表哥也真是可憐,好端端的人竟然變成這般模樣,莫說是姑母了,就是咱們這些人想想都覺得心酸。”
朱梓夏雙眸中顯出一抹柔和的光彩,“白薇,其實我倒覺得三哥這樣也未嘗不是福氣,原來時候他也算是精明吧?可結果呢?多賢惠的嫂嫂都讓他休了,卻帶回個禍害來,你能說這是福氣麼?可現在他心裡每天就是吃喝玩樂,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一點煩惱也沒有,豈不是更好?”
孔白薇止住哽咽,淡淡一笑,“梓夏姐姐,你這麼說也對,如果姑母也能這般想就好了,也不至於為表哥操這麼多心了。”
一提到姨奶奶,朱梓夏的臉又冷了半個,眸子裡的光彩也消失的沒了蹤影。
用過午飯,林採兮打個哈欠,渾身又開始懶洋洋起來,瞧瞧外頭的陽光還算好,便道,“菊焉,給我在外頭擺張椅子,我躺著曬曬太陽。”
菊焉走到門口朝外看了看,回過頭道,“姨娘,今兒個可不行,外頭的陽光看著雖好,但是有風,萬一吹著您可就不好了。”
林採兮啐了一聲,“我是懷胎,又不是坐月子,吹吹風怕什麼,你再去把軟毯子拿過來蓋上就是了,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菊焉想了想,回道,“那好吧,不過姨娘,您可不能在外頭呆大會子了。”
林採兮點點頭,抬腳走出房去,遠遠的看見抄手遊廊處走過去一人,穿的花枝招展,正是薛媒婆,遂將眉毛高高挑起,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