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作風很是率直,說話也不拐彎抹角,很好相處。”
這倒不是冷冰寒故意說葉老好話,而是事實。
高層人物說話,很多時候,所謂的雲山霧罩,是看場合的。與政治人物打交道,自然很注意隱晦的技巧,說話根據思想的高度,或許跳躍性比較大,一般人很難跟上。但葉老和冷冰寒說話,卻完全沒有如此,也沒有讓冷冰寒動心思再三揣摩。
王培元微微一笑,能這樣評價葉老的,冷冰寒應該算得上是第一個。換著是其他人,在葉老面前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生怕給這位老爺子留下一點不好的印象。哪裡能像小寒一樣,那麼氣定神閒,還覺得葉老很好相處的?
要知道,當初葉老擔任中組部部長的時候,幾乎是掌管著所有官員的官帽子,向來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瞪一瞪眼,都能讓人三魂七魄少了一半去。
“小寒,老爺子昨天專門為你的事去找了首長。”王培元突然話題一轉,一股壓力隨著他的目光壓迫過來。
“聽葉老說了。”冷冰寒微微一笑,王老爺子為了自己一怒之下夜闖西山之事,雖然沒有鬧得沸沸揚揚的,但卻也瞞不過葉老的耳目,自然也就給冷冰寒提及。
其實這件事情冷冰寒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雖然那次截襲讓自己很是意外,當時也很氣惱,畢竟對方連重型武器都用上了,似乎是不死不歸的樣子。不過這事自己會想辦法對付,有仇不報,不是自己的性格。
但冷冰寒真沒想到,老爺子得知這事後,會勃然大怒,還做出了這樣的舉動,意外之餘,也是頗為感動。
“這事你怎麼看?”王培元似乎對冷冰寒的表現很是滿意,微微頷首。葉老連這事都能告訴小寒,看來確實對小寒的的印象是非常良好的。
“這是遲早的事情,不過現在動手,還是早了點,不是最佳時機。”冷冰寒微微皺眉,隨即有幾分慎重地說道。
中國官場內的政治鬥爭,向來都是刀光劍影,血流成河的,至於最終的妥協與平衡,那是博弈的結果,倘若實力與運到不濟,真在博弈的過程之中就被鬥爭出局去,那就連妥協平衡的資格都沒有了,最終一定會成為“被妥協”掉的那顆棋子,永遠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因此,王丁兩家的爭鬥,也是避無可避的。不過在冷冰寒看來,不論是在自己前世的記憶裡,還是目前的現狀來看,目前都不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最佳時機。
王培元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只是瞥了冷冰寒一眼,不過在這個眼神裡,冷冰寒分明看到了讚賞的意思。能夠看出這中間的門道,這小子果然不愧是對政局有著先天的敏銳感。
可這麼好的一個打擊丁家勢力的機會,就這樣放棄了嗎?
王培元似乎有些不甘,緩緩在院子中來回踱步,眉宇微蹙,不時伸手撫一下已經略微有些花白的頭髮。
冷冰寒不敢打擾,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乾爹的身影。
王培元作為執政一省的大員,所思所慮自然不僅僅侷限著眼於一個省,而許多時候還需要考慮到國內外的各種大形勢,審時度勢,以期做出最適合的判定。
“說得不錯。丁老現在身體雖然堪憂,不過別說他還在世,即便真的辭世了,同樣餘威猶存,而且派系力量根深蒂固,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生死,發生這麼大的改變。這次應該又是一次妥協和條件交換的制度要維護好,這也是最高首長的意思。”
良久,王培元終於止住了腳步,緩緩說道。
冷冰寒也不由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知道,在前世的記憶裡,這家船運公司,是直到九九年才被中央下大氣力查處的。那時候,丁家老爺子已經去世一年多了。沒想到乾爹想得更深遠。
不過乾爹說的也很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