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物質,才能不依賴任何人。然而,如果一個人已經有了這種保障,他還把時間花在增加財富上,那他就是一個可憐蟲。”
李佑宣問,“波德萊爾又是誰?”
“法國詩人呀,《惡之花》的作者。”
“不是,你不是中文系的嘛?怎麼說起歐美的你也是頭頭是道?”
“搞過一陣比較文學,”她笑了笑說,“我還覺著你們這樣演算法那個理論搞得頭頭是道的,也很有才華呢。”
“噯,那是範老師心胸寬廣。”
“謝你誇獎。”
兩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地就順著這個話題把人生的觀念聊得更深入了。
範婕說其實起源法國的批判現實主義文學作品對現在這個時代有很多指導意義,因為富人總是製造許多看上去很是精美的虛偽童話,但是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早就把這些虛偽童話撕了個稀爛。
她說從司湯達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許多人一直在說人性人性,一遇陰暗必提人性,好像人性本來就只有一種似的。
李佑宣說,“我覺得我們古話說得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性怎麼可能只有一種呢?”
“教員講過人性啊,”範婕說,“教員說無產階級有無產階級的人性,地主資產階級有地主資產階級的人性,但是後者並不會這麼說啊,他們總是把他們的人性說成是世界上唯一的人性,教員說在地主資產階級眼裡,無產階級的人性就不合人性。你說教員他老人家說得對不對?”
“我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哈哈,”範婕笑道,“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醍醐灌頂。以前遇到別人用“人性”二字來粉飾自私自利弱肉強食的時候,我總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總覺得這不對啊,人要是都這樣,我們這國家咋來的啊?後來讀到教員的人性論,瞬間懂了,哦,原來是有錢人騙咱們呢,讓咱們看不清自己,互相傾軋,最後變成被任人宰割的物件。”
她又說,“反正,自從我懂得這些道理之後,我心裡忽然之間就不再焦躁了,”範婕說,“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不追求幸福的,我也一樣。有些話私底下說吧,踏踏實實工作沒什麼不好的,為這個世界添磚加瓦讓我覺得很充實。至於海雲市的房子,我只能說,錢是用來換幸福的,我可不想欠幾百萬在那裡放著,住在最繁華的城市裡,卻找不到一個自己的小房間看書,還有世界那麼大,我想多走走,看看。”
李佑宣聽完她說的這些話,自己沉默了好一會兒。其實心裡很是感動,因為這是範婕的心裡話,此刻,身邊這個中短髮的同齡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是極其優秀。
於是他不由自主地讚歎道,“你真是優秀。”
範婕笑笑,“我覺得你也很優秀。”
氛圍一下子從嚴肅又變得輕鬆,李佑宣說,“我得按照你剛才說的那幾個作者,挨個把這些書看一看了。”
範婕一笑,“啃不下去不要怪我哦。那文筆,不說了。我只能說現代讀者看不進去名著是有原因的,呃,我說個暴論吧,一是文化差異,二是,細糠吃多了,咽不下去糙糧,哈哈。”
“那不行,你都能看完,我硬啃也要啃完。”
範婕覺得他言下之意過於明顯,就只是輕笑了一聲,然後吐出兩個字,“隨意。”
很多事情總會特別趕巧。
範婕說刷一會兒b站,一進入App就發現關注的Up瑞瀾小姐釋出了新的影片,《女生彈唱版<Rich Folk hoax>》。
“敏敏更新了影片。”她說著就點了進去。
方敏抒沒露臉,固定機位,穿著件薄毛衣,抱著吉他,背景裡許多碼垛的書。
她摸索著連上了李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