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王鏞希望龍劍銘會因為看到自己沒本事而不再說這個事情。
“哦,是這樣的。我在美國這幾年也幹淘金這一行,有了一點積蓄。打算在舊金山投資機器製造業,就是造工廠裡用的機器。中國就是不會造機器才落後洋人的,結果怎麼樣?被洋人騎在頭上欺負!以後有點實力了就回國辦廠,讓咱們中國也可以造洋槍洋炮,到那時候洋鬼子們就不敢隨便欺負我們中國了。”龍劍銘趁機推銷自己的理論,物件王鏞這樣有點文化卻流落到美國的人來說,這些話無疑能夠起到相當的作用。
“對啊,左大人(左宗棠)以前就在閩侯辦了個船政局,就是造洋機器的。龍大哥,你的想法很好,我看美國人造的東西就是比我們自己造的要好,連船政局的機器還是從英國和法國買回來的。如果我們能造那些機器就好了!”王鏞興奮起來,長年受著“天地君親師”
的教育使他對龍劍銘這番話很是認同,朝廷的大人們都在辦“洋務”吶!聽說自己還有個遠房表親很早前就被派到英國去留學,這會兒應該早飛黃騰達了吧?自己跟這個恩人辦事業不就是辦洋務嗎?!
“那你就安心地幫我好了,最多一年兩年,我們就可以把事業做回國內,衣錦還鄉了。那不比現在這樣回去好得多嗎?”大義過後就是小利的誘惑,龍劍銘的手段容不得王鏞這個礦工書生不就範。
“可是,龍大哥,我不懂得造機器啊!算算帳什麼的還行,手藝的東西我可不行。我怕給您幫不上忙反而添麻煩。唉!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王鏞興奮過後才猛然記起自己的身份。
龍劍銘從車內後視鏡裡又好好打量了這個長辮子一番,心裡對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傢伙還是滿意的,他不怕別人不懂,因為自己手裡的技術、工藝、理念在這個時代是找不到多少知音的。只要他王鏞知道自己不懂,願意學就成!看樣子這個人還是比較誠實的,值得信賴。“沒關係,不懂可以學嘛,沒有生而知之的東西,都是靠學的,我教你!”
“龍大哥不嫌棄我,我一定好好學!”王鏞渾然忘記了幾個小時前自己還是個潦倒的苦力,前景黯淡的沒有一點鮮亮的顏色。
悍馬載著兩個人在沒有人煙的土路上飛奔,車上兩個人相談甚歡。王鏞對龍劍銘豐富的學識和廣博的見聞異常的佩服,用五體投地來形容也不過分。龍劍銘也有意識地新增了一些革命性的話題摻雜其中,在無形中影響著一個接受舊式儒家教育的青年。
在離舊金山不到十公里遠時,擁有8個汽缸6400CC容積的悍馬終於成為了一匹餓馬。喝光了油箱、備用油箱和附加油桶裡的全部柴油後,餓馬有氣無力地在主人的駕馭下停到了路邊,荒蕪的路邊。龍劍銘只好帶著王鏞提著20L的油桶下車,希望在附近能找到人家或者工廠,反正得打聽到哪裡有柴油供應才行。
美國從19世紀60年代開始鑽採石油,石油的製成品汽油(輕油)和柴油(重油)已經開始運用到初生的汽車製造業和正在完善的機器動力機械上,只要找到工廠(只要不是運氣太壞,找到的是以燃煤蒸汽輪機作動力的工廠),一般就可以找到柴油。
兩人不能分頭行動,因為可憐的王鏞只聽得懂幾句英語。龍劍銘此時充分展示了新時代青年的偶像作用,流利的紐約腔美式英語將會有廣闊的用武之地。走了大約半英里的路,在公路(土路)的支線處看到了一個頗大的農莊,在晚霞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漂亮(當然有發現柴油即將找到的心理期待這個因素)。
可惜,農莊裡沒有一個人……
失望—回頭—繼續尋找!可憐又可愛的餓馬可是等著柴油下肚吶!總不至於把這麼漂亮的“馬”留在路邊過夜吧?
兩人剛才支路返回主道上,遠遠地來了一輛馬車,“滴答滴答”的馬蹄聲清脆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