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波瀾。
他在藏,藏著那樣深刻的情愫。只以一抹淺笑輕掩而過。可他在明亮的鏡中,看見那個女人穿著淺粉的旗袍,好似在南江她第一次陪他定製衣服,心血來潮送她那件旗袍,她穿在身上,卻雕琢一個女人特有的柔美與靜婉。
她會悄然的垂首,隨意別了別耳邊的鬢髮,在衣鏡裡羞赧的瞥看著他,每一記眼神,每一神色,彷彿欲語還休!
老店家看過他,只問道:“莫先生需要改嗎!”
他驀然回神,良久只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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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的夜晚,婀娜多姿。莫之城望著夜下霓虹璀璨,客輪穿梭在奔湧的泰晤士河上,那一聲聲鳴笛,震撼著整個夜空。
他看著,望見遊輪的甲板上男女相擁的身影,在清亮的月下,在繁華的深處,那是一種怎樣的浪漫!
他記得上次離開倫敦的前一晚,也是這樣的月圓日,彼時此景,恍然一夢,他們從倫敦眼到穿梭整個泰晤士河上,也是像那一對相擁了的身姿,他輕摟著她的腰際,她勾起他的頸脖,好似翩翩起舞。
她曾說,愛情才是一支雙人舞,可以不介意兩人都跳的不好,但卻在意一個人在跳,而另一個人卻只是一直站在旁邊看。
她說,她終於跨出了這一步,她願意伸出手,他接受邀約嗎?
莫之城輕輕的撫額,只覺那些輕柔的聲音像夢一樣纏繞著他,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連夜趕來?甚至他可以完全不顧,可是,他還是來了。走過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他想起她的聲音,她環摟著他,那時她眉眼清新如畫,抬首含笑,那纖細的眉目猶如弦月,她輕聲為他唱了一首《。take》,她的聲音很美,帶著雨後清新般的空靈,她唱著:你看見了嗎,你屬於我!
你屬於我!
屬於我!
他彷彿聞到她身上的氣息,那種淡淡的清香埋入他的鼻尖,衝斥著他整個胸腔。
他無法呼吸,只覺得窒悶,記憶裡她的身體柔軟的似團水,抱在懷裡柔軟無骨,莫之城強壓下那樣的強烈的觸感,竟不知這種他琢磨不透,窺探不清的感覺叫思念。
他撫摸著手底的衣服,閉著眼睛,陷入了無盡的回憶裡。
夜晚的風,吹的他心口發疼,腦海裡還盪漾老店家描述著那晚,她穿著裹胸的紅色禮服,卻赤著腳丫,原來她弄丟了他送她的高跟鞋,卻還給他一沓沓人民幣,一分不少就像個諷刺,又似狠狠的颳了他一耳光。
他的眸子緊緊的閉著,已看不見窗外熟悉的夜景,只有車窗外的涼風,嗖嗖的穿透他白色的襯衣,吹盡他全身的血液凝固成粒粒的藍冰,彷彿一瞬間會崩裂的碎了一地。
然而,他的腦中又映刻著那雙瞳仁,他能想象當時她是如何拜託老店家,一定是一遍遍的懇求,終於金石為開。
那套成衣,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在胸前的口袋上繡了一朵細微的花骨。當老店家親口告訴他時,當翻開那口袋的裡料,當他親眼看見那一朵小小的鈴蘭花,黯然的綻放時,他眼中奔湧而出的溼漉朦朧了他的視線,他撫摸著,輕輕的磨蹭著那精緻的花骨,唇邊不覺喃喃:“傻丫頭!”
那樣寵溺的稱呼近乎令人沉醉,白熾燈下勾勒著男人痴迷的神色,他的眉心微蹙,眼底卻泛著無盡的柔光,曾經他就是這樣看著她,用深情與柔情換做了對她的無情……
賓利車不知何時停駐,他定了同一個總統套房。黑暗中,他點亮了昏暗的壁燈,好似這樣的幽靜更令人沉入緬懷之中,他已經控制不住,到最後放任自己,他的身體深陷在大床,手旁的位置好像她就睡躺在他的懷裡。而此刻,空無一人,只有那件昂貴的西服,一套十萬塊的成衣,他已經無法想象她哪來那麼多的錢,卻不知他肆意踐踏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