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晚了,丁思梵那姑娘,怕真是被這夥煞星做成了人牲。
人牲是人類最為野蠻而古老的邪術,由於早期的人類矇昧無知,對大自然的力量缺乏認識,以為山川樹木,皆有神靈,於是便有種種詭異的巫術得以流傳,為那些神秘的異界控制力量奉獻犧牲,是任何一個民族都曾經有過的發展階段,這其中,唯以人牲最為殘酷,人牲不是把豬牛羊三牲奉獻給神靈,而是活生生的人。沒有哪一個犧牲品願意做這種全無意義的犧牲的,所以奉獻人生時的殺戮行為,也就變得極為殘忍。
早在來的路上,父親就擔心花疙瘩一夥會把丁思梵那城市姑娘當做最完美的祭品奉獻給山神奶奶,而這個擔憂,如今竟在大疙瘩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霎時間父親心灰意冷,手一抬,正要示意戰士們擊斃大疙瘩,這個可惡的傢伙,他給大家帶來的麻煩可真是不少啊。
“夏長官且慢,”眼見得父親示意動手,大疙瘩急忙開了口:“沒錯,你們要找的那個女人的確是被九嬸接走了,可你們一路上走來,這裡的情形都應該看到了,事情並不象你們所想象的那樣,說不定,萬一九嬸有什麼計較的話,事情還會有轉機。”
“轉機?”父親轉視大疙瘩,這個壞傢伙,他存心拖延時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夏長官,我並非是有意拖延時間,只是敬於長官的威名,臨死之前願意為長官效一點點薄力罷了……”那大疙瘩不愧為一方匪首,察顏觀色的本事,果然一等一,只憑父親的眉宇展動,他居然就知道父親心裡想的是什麼。
只聽大疙瘩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夏長官,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悲。我大疙瘩素行素為如何,我自己比誰都清楚,或遲或早不過是一個死字,這是我自打三歲的時候就知道的結果,這些年來死在我手上的冤魂冤鬼何止百人千人?就算是槍斃上我一百次也不冤枉,可是眼下這事,如果以那女人被九嬸帶走為理由責怪我的話,那我可實在是太冤了。夏長官,我知道你們管自己叫什麼唯物主義者,不信這些東西,可是夏長官,這世界大了去了,這世上不可解釋的怪事多了去了,我們就算象大烏龜那樣活上一百年,能夠見識到的,能夠知道的,也是很少很少的一點點,不相信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呢?夏長官,不是我臨死這前非要在這裡跟你抬槓,這槓有什麼好抬的?我只是想告訴夏長官,今天你在這裡看到的這一切,表面上好象是我們和你們共產黨過不去,實際上,這一切都是九嬸的安排,早在我三歲之前,這一切就已經註定不可改變了。”
我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吩咐馬天縱:“注意四周動靜,我倒要瞧瞧看,那山神奶奶到底能從哪個窟隆裡鑽出來……”
大疙瘩耳朵眼裡灌滿了白蠟,聽不到我爹說話,自顧自的滔滔不絕:
“夏長官有所不知,我出生的那天就是山神奶奶九嬸的壽辰,從孃胎生下來,腳心就有七顆呈北斗形狀排列的紅痣,那一天恰好有一個算命先生從我家門口經過,據說他走過我家大門口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話:九嬸身邊的侍童逃到這裡來了,這個剛剛出生的孩子,他要是走正路的話,能夠苦苦隱忍三十四年,就是未來的天子,可如果他耐不住性子,急於富貴的話,倒也是能夠享受到人世間的極品富貴,只不過這壽數只有三十四年。夏長官你說奇不奇,今天恰好是我的三十四歲生日,這三十四年以來,我吃香的喝辣的,殺男人玩女人,享盡了連皇帝都過不上的舒服日子……夏長官,你說那個算命先生,怎麼就說得那麼準呢?”
“準你娘個頭!”我父親不愛聽大疙瘩窮嘮叨,拎著槍四處檢視了起來,想找到山神奶奶的供位在哪裡,而大疙瘩仍然是嘀嘀咕咕,在我父親身後把他的話說下去:
“夏長官,我是庶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