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盡歡的情誼也是假的!

她算什麼?不過是棋盤上一個被用完了就拋棄的卒子!

喉頭被勒得喘不過氣,她的眼睛裡流出淚來,手拼命地在空氣裡徒勞的抓著——不甘心……不甘心!為什麼、為什麼她這一生,都一直在被這樣那樣的人利用?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就這樣任憑擺佈——如果那枝金步搖還在她手裡就好了……如果在就好了。

至少,她還有拼命反抗一下的餘地!

忽然間,她聽到了周圍人齊齊的脫口驚呼!

在這一瞬間,察覺到了南宮無垢抓著自己頭頂的那隻手微微一鬆,似乎受到了猝然的襲擊。新娘趁著空檔奮力掙脫,踉蹌著奔逃。

“流硃,快逃!”空氣中忽然有人低呼,說的話居然和昔年一模一樣。

然而,聽得那樣的語聲,她全身一震,竟忘記了逃跑,怔怔地停下了身來,仰頭望著碧色中掠出的緋衣影子。那樣快到不可思議的身法!金色的光芒如同天外的流星般一閃,從旁邊的樹叢中激射而出,在瞬間洞穿了流硃身後新郎的咽喉!

金步搖,是那支金步搖!

根本來不及躲避,南宮無垢捂住咽喉,在毒藥的作用下踉蹌倒下——但是在倒下前,他拼命側身一拉,將剛逃離的殷流硃一把抓了回來,右手的短劍同時往裡一抹,便割斷了她的頸部血脈!

“跟我一起去罷!”他大笑,緊緊抓著她的手,幾乎握碎了她的骨頭,“可憐的……這樣的世道,你還能如何活下去?跟我一起去罷!”

然而毒液順著喉頭迅速上升,他笑到一半便倒了下去。

“流硃!”阿靖一擊成功,卻不料仍是慢了半步。她從隱身處掠出,急急落地扶起殷流硃,看見她頸部血液急湧,伸手一探,心下登時冰冷——已然是無救。

“你、你是用……金步搖,殺了他的……嗎?”流硃想回頭看,但是已經沒有力氣,掙扎著,看著阿靖,低聲問。

由於血脈和氣管同時被一劍割破,她的聲音裡帶著呼呼的血泡聲,顯得詭異和模糊。

“是。”阿靖點點頭,看著已然毒發倒斃的南宮無垢,眼神微微一黯。

“他死了麼?”流硃眉頭舒了舒,臉上露出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的表情,拉住了阿靖的手,斷斷續續的輕聲道:“那、那好……我、我鑄的劍……終究沒有白白的……白白的……”

她輕聲重複著,聲音慢慢淹沒在血泊中。

意識漸漸遠離,而四周的廝殺還在繼續。在聽雪樓嚴密的戒備下,南宮家族人馬頓時成為困獸,血如煙火一樣飛濺在空氣裡,到處是慘叫和廝殺聲。

——宛如六年前龍泉殷家被滅門的那一刻。

阿靖對於身外的一切毫不在意,只是靜靜的陪著走向死亡的流硃。那個垂死的女子發出了含糊的聲音,痙攣地抓緊了她的手:“釵子……釵子……”

阿靖走過去,從那個死去的新郎喉頭拔下金步搖,暗黑色的血液順著釵子湧出。

不想去看那一張死灰色的臉,正待走開,卻瞥見了死人的手探在懷中,似乎盡最後的力氣握住了什麼——她伸手取出,臉色忽然變了。

“流硃,你看,你看——”阿靖用力將陷入昏迷的流硃搖醒,將從那個人懷裡拿到的東西放在她眼前,“你看這個!”

一綹青絲……顯然是女子的髮絲,雖然由於年代的久遠而微微發黃,但是卻仍然被編得細緻靈巧,柔光水滑。盡端處繫著一個金色的小鈴鐺,鈴鐺在腥風血雨中微微的搖晃,發出純澈無比的聲音,宛如昔年花樹下那個孩子的眼睛。

阿靖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震動:原來,竟是如此?

難怪當年,樓裡本讓他挑一個殷家男丁放走,他卻開脫了一個女娃;

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