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王爺請放寬心。我上官豪既已歸順承朝,又豈會言而無信。”上官豪拱了拱手,面色堅決。
“本王又如何能相信你還會回來?”
唐婉兒手上用力,“那就煩請明王爺陪我家少主走一遭吧。”
林西叫道:“你們還想劫持王爺!休想!看你們還能逃得出這大營!”說著便向帳外退去。
沈滄浪知道他一出這大帳,驚起了營內官兵,就誰也走不脫了,忙縱身躍到他身前攔住:“林將軍且慢,咱們好商量。”他回身望著承慶,躬身道:“明王爺,請您允我少主離開,小人留下做個人質,若是少主不回,我沈滄浪要殺要剮,任您處置。”
唐婉兒急道:“不!沈公子不去,林菱姐的傷怎麼辦?”
“她的本事可不弱於我。”沈滄浪只看向承慶,見承慶雖是臉色鐵青卻終是點了頭,鬆了口氣。
唐婉兒收了寶劍,抽身站到一旁,深深一禮,“明王爺,得罪了!”
承慶並不理她,活動一下筋骨,冷聲道:“上官公子,本王給你一個月的期限,來京城明王府見我。過了日子,這沈滄浪可就是個死人了!”
第二日天明,大軍起程,正午時分便到了京師大營。承慶帶著沈滄浪在眾侍衛護送下進城,回到明王府,他沐浴更衣,換了官服,匆匆入宮見駕,留下林西在府中陪著沈滄浪。
有這位爽朗風趣的明王府一等侍衛作伴,倒也頗不寂寞。瞧著面前滿桌的美食陳釀,沈滄浪笑道:“林兄,在下不解,承王爺為何不將我交給刑部論罪,卻留在王府中,吃喝隨意。”
林西倒了杯酒一口喝下,“沈兄有所不知,我家王爺此次奉命招安,原本一切順利,定於今日帶你們少主見駕,封侯賜府,了卻皇上這十多年的心願。可不料想昨日在京城腳下卻出了岔子,失了正主,還不知聖上如何著惱呢!上官豪的下落還得著落在你身上,如今您可是千金難換的質子,王爺又怎會將你置於險地呢?”
“質子?”沈滄浪嘴角微咧,卻似苦笑,“忠義侯麾下的沈滄浪也許永遠都只是個質子。”他聲音低微,林西沒有聽清楚。
“是啦,據說沈兄號稱神醫,難道青衣樓主的醫術還能比得上你?”
沈滄浪的兩根手指轉動著酒杯,眸光黯淡,“青衣樓主麼,她和我師出一門,做師父的曾說只有她才可承其衣缽。”頓了頓又道,“不瞞林兄,她——是我親妹子。”如今這秘密已無關大局,林菱現在吉凶如何?他們兄妹身上自小肩了這樣的重擔,不知是幸抑或是不幸。
林西吃了一驚,手一抖,杯中酒灑了大半,“親妹子?她命在旦夕,沈兄又為何要堅持留下?”
沈滄浪低垂著頭,默默看著面前琥珀色的酒,他伸出食指,蘸了一滴出來,慢慢捻著,“她最想見的,可並不是我。我這做哥哥的又怎能不幫她了卻心願。”說著,唇邊浮出一縷淡笑,如秋花綻放,淒涼而美麗。他的父親讓他們兄妹輔佐上官豪,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可謂深謀遠慮,可世事變化無常,他可曾想到過會有今天?
夜漏更深酒酣,沈滄浪仰面躺在榻上,兩手置於腦後枕著,想著前一夜臨別時給唐婉兒診脈時的對話,心中仍是有著些微的不安。
“唐姑娘,這世上的物事,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也莫強求。”他取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你想清楚了,便服下這藥。靜養三日便可。”
唐婉兒取過瓷瓶,莞爾一笑,“沈公子可是千載難逢的神醫,既能醫治人身,還能治人的心呢。可多謝了!”那水樣的眼中終究還是露出了一抹痛楚,可瞬間便隱入深潭般的眸子深處。
看來,她是明白他的意思的。這樣玲瓏剔透、風輕雲淡的灑脫女子,怎不讓他傾慕?卻不知道她如今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