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姨今天終於又找回了在工廠當工段長時給下屬做思想工作的感覺,當她興奮過後,隱隱約約有一種危機感。她急忙對白雪說:
“妹子,你以後跟老闆說話時可要注意,千萬不能把我跟你說的話露給老闆。其實我不應當跟你說這些,我掙老闆的錢,給老闆辦事,怎麼能背後算計他呢。雖然你在我面前是代表顧主的,但相對老闆而言,你我都是弱者。你因為報恩,年紀輕輕地來陪他;我為了掙錢供兒子上大學,扔下丈夫不陪,來給他當保姆。我的本性就是這樣,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向著你說話,不能向著他說話。”
“你放心吧,大姐,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怎麼能告訴他呢。再說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幫不了你,也不能害你呀。你剛才說扔下丈夫,才使我想起來,我早就想問你,你家姐夫同意你出來當保姆嗎?”
聽白雪問,勾起了宋阿姨對丈夫的思念。她嘆了口氣,說:
“你說呢,你對比一下就知道了。劉老闆都五十歲了,因為老婆打牌,每天晚上回家比較晚,畢竟天天回去吧,他還感到痛苦,受不了。我老頭才剛四十歲,身體又沒毛病,我幾個月都不能和他到一起,孤單單一個人在家,你想想他是什麼滋味?他不願意我出來,可又沒有辦法,只能這麼熬下去。等我兒子畢業後,我就不幹了,回家陪老頭,我要好好補償他。
白雪看見宋阿姨眼睛裡閃著淚花,心裡也不是滋味,感到自己應當幫她做點什麼。她拉住宋阿姨的手,想了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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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珍珠(16)
“大姐,明天早飯後就回家一躺,看看姐夫。以後他不在時,白天你就回家,晚上可要回來,我一個人住害怕。”
“謝謝妹子的好意,但白天回去也見不到他,他中午在廠裡吃飯。再說劉老闆說不準什麼時候來,他來一看,我不在,保準會認為我趁他不在,偷著回家了。”說完宋阿姨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白雪用勁捏了捏宋阿姨的手,也笑了:
“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讓大姐回家不是去看屋子,是回去陪姐夫呀。”
宋阿姨輕輕地用手指在白雪的下巴上點了一下:
“傻妹子,心裡明白就行了唄,就你嘴勤快,非得說出來。虧得我是個老太婆,要是年輕小媳婦,讓你這麼一說,還不給羞死了。”
“實事求是嘛。都怪我膽子太小了,不然多好,他一走你就回家住,第二天再回來,也不耽誤這裡的活,他也不知道。現在看來,只能在他住在這兒時,你才能晚上回去,那就必須跟他說了。這樣吧,等下次他來時,我跟他說,每星期讓你回家住一宿。”
宋阿姨急忙用手捂住白雪的嘴:
“不行,這成何體統,讓老闆怎麼看我?”
“這有什麼,人之常情嗎,我想他能理解。”
“妹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還是不要跟老闆說了。幹什麼事都一樣,有得就有失,這叫什麼啦,叫‘一分為二’,這是辯證法。要想掙這份錢,就得捨得老頭。有句什麼話了,叫‘魚與熊掌兼得’,這是辦不到的事,要想吃魚,就得捨得熊掌。”宋阿姨無奈地說。
“大姐,你再等幾天,你看我怎樣讓你錢和姐夫兼得。到時你可要好好謝我啊。”
“死丫頭,你是不是因為老闆走了,太鬱悶,拿大姐開心哪。”
說完她們兩人抱在一起,笑成一團。
這兩天,白雪確實很鬱悶。但她鬱悶的原因,不是像宋阿姨說的那樣。她與劉大江在一起時,她發現他很激動、很興奮、很愉悅,而她自己並沒有太好的感覺,她是當作工作來做的。因此,對於劉大江的來和去,白雪即沒有企盼也沒有失落。白雪感到鬱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