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喜歡做的事。而惆悵的卻是,一切竟然發生的這樣快,她守了兩世的江山,終究還是沒能守住。
原來上天早已有了安排,這天下,從未曾屬於過她。
“你……你是怎樣打算的?”長安問道。
諷刺的是,她竟然已經不知該如何稱呼慕言殊。
慕賾如此精心的設計,就是要慕言殊此生只能做她的皇叔,那麼,她是該重新叫他一聲“皇叔”,讓兩人的關係回到最初嗎?
她不願就這樣認命。
還是向以前一樣,喚他“言殊”?
她……還有與他這樣親暱的資格嗎?
慕言殊為她解開了手上的束縛,然後微微側身,沿著床榻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他的眼眸中有極其複雜的光,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
“小七,他都與你說了什麼?”
他曾得過長安的承諾,答應他無論發生什麼,都只相信他所說的。而如今看她這神情,顯然是心中對慕賾所說已經暗暗相信,慕賾懷著目的與她所說的往事,想必帶有些歪曲的成分,一切,還是應由他來與她講清楚才是。
長安聽他這樣問,便也想起了要聽他親口證實,便說:
“他說我父皇不是崇軒帝的子嗣,而你卻是榮妃的親生皇子,說十多年前你本就該繼承皇位,可卻被我父皇陰謀設計,才失了天下。他還說,如今我所擁有的一切,我的姓氏、我的身份,都是我父皇從你那裡……偷來的。”
說到這裡,長安輕輕一頓。
慕言殊沉默著,靜靜思忖著慕賾的話。他這一番話實在沒有一處虛假,可是每一句都彷彿是銳利的刀鋒,以最殘忍的方式切割著長安的內心。
他當然知道,長安為了替長寧守住江山付出了多少。她本是何等愛自由的女子,若非記掛著長寧,只怕她早早便離開宮城,歸隱江南。以長安這樣的性子,卻能忍著痛斷了自己的一切後路,為了江山,不惜將清白交託給他,不惜隨他上了西北戰場、出生入死。
她不過才及笄的年紀,卻為了天下,將自己的心思藏在極深的地方。慕言殊怎會不知道,長安根本不愛這江山,天下如何,與她從來無關。可是她原本以為這是她父皇與長寧的傳承,是她作為皇女的責任。
如今慕賾卻將她的“本以為”全部打破,這何其殘忍。
慕言殊想著這些,沉默不語。
長安的語氣卻極為平靜,只是抬起眼眸來看他,一邊問:“他說的都是真的,對嗎?”
她此刻能如此平靜,大概是思索了一夜不曾入眠。
慕言殊看著她的目光,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她的眼眸之下無所遁形,面對著長安,他只能點了點頭。
“原來你真的早就知道。”長安輕輕咬唇,過了許久,才說,“想來也不是沒道理的。我與長寧,哪個像是真正的司徒氏呢?”
她苦澀一笑。
難怪她自幼便覺得自己與宮城格格不入,覺得這深宮高牆,就像是囹圄一般。也難怪長寧對當皇帝有這樣多的抱怨,接觸武功才幾天,學武便佔滿了他的整顆心思。
“小七……”
慕言殊只覺得此刻的長安格外難以把握,彷彿他稍一鬆手,她便會離他而去。
“萬里江山,原本就是屬於你的,現在……還給你。”長安依舊凝視著慕言殊的眼眸,她的眼中亦有極深的隱痛。
慕言殊聞言,攢起了眉。
記得還在離城時,她終於將整個身心都全然託付給了他時,他曾許諾過,要在她了卻了長寧的事情之後,陪她歸隱市集之中,過最平凡的日子。
怎料到慕賾終究將他逼到了這一步。
長安看著他,彷彿是要在此刻將餘生能與他相處的時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