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長安緊緊環著慕言殊的腰,“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她已經對自己擁有的知足了。
若是今後她不得不……與慕言殊分離,想起今日的種種,她會有多麼不捨?
慕言殊卻只是笑:“小七,你要習慣這些。與我在一起的人生,還會有更多幸福與快樂,若只是一場婚禮,你就覺得太過鋪張,以後可讓我如何給你更好的?”
“你就不怕我恃寵而驕?”長安心中泛著一絲絲的甜,卻仍悶在他懷裡,問道。
“你何時不恃寵而驕了?”慕言殊笑得將呼吸落在她耳後,“你的這些小性子早早便被我摸透,若是不喜歡,怎麼還會說要娶你?”
長安只覺得臉上像是燒起來一般的熱,面對著慕言殊熱烈的情話,再也不能說出一個字,只得靜靜地將臉埋在他心口,聽著他的心跳。
他的承諾,就似乎如他的心聲一般,堅定、有力。
那日慕言殊還未入夜便走了,這幾日均是如此,即使白日裡來了,也從不同她一起用晚膳。他們兩人還未完婚就日日相見相親,本已是逾越了,若是他還留下來過夜,可不知要叫外人怎麼說呢。
雖然他們早已有了夫妻之實,可畢竟在外人看來,長安才過及笄,還是個情竇未開的少女,慕言殊卻是個年過而立還未娶妻的“老男人”,他們兩人年齡相差太多,本就算是段一枝梨花壓海棠的戀曲。
若是此刻再傳出些其它的風言風語,可實在是有損長安的清譽。
今日慕言殊走前,與長安約著明日去太廟祭拜司徒氏的列祖列宗,再拜她父皇司徒和靖,告知她已將餘生許給了他。
受了他的啟發,長安難免想起了自己的母妃林縈,是否也該告知長眠地下的母妃,自己即將要嫁人的事呢?
於是,用過晚膳後她便動身離開了雲瀾殿,直接去了林縈的寢宮——芙蓉殿,林縈當年受封縈妃,他父皇的原配皇后早逝,卻也始終不曾封她為後。縈妃榮寵一時,雖不曾像崇軒帝時代的憐妃那般日日專寵,卻實在是深得司徒和靖的眷戀。她誕下皇子後因難產而離世,長安的父皇自此再不曾寵愛任何一個妃子,並且派了專門的宮人,每日打點芙蓉殿,將一切都維持在縈妃還在時的模樣。
據說縈妃香消玉殞後,司徒和靖常常流連芙蓉殿中,只為了感受那曾經豔絕一世的美人,留下的最後的聲息。
長安在芙蓉殿外拜了三拜,又在心中默唸幾句,將想要說的話都與母妃說了,並深感命運的奇妙。當年交織於她父皇母妃的感情中的那人,不久後,就要成為她的夫君了。
如果母妃還在,會是如何感想呢?
是會怪她如此輕易的就掉進了慕言殊的溫柔陷阱,還是會拉著她的手,對著半明半寐的燭火,悄悄講些與慕言殊有關的趣聞軼事?
離了芙蓉殿,長安本想直接回自己的寢宮,夜裡寒涼而昏暗,既傷身又有些危險。只是當她不經意的路過另一座荒涼的宮殿,還是沒有忍住,駐足停留。
她藉著月光,在這清冷的宮殿前停下腳步,抬起頭來,看殿門上高懸的匾額——
無雙殿。
她竟然又誤打誤撞的來到了憐妃的寢宮。
長安久久的站立在無雙殿的殿門之外,終究還是向前邁了一步,接著輕輕走了進去。無雙殿還是如上次來時那般冷請,常年無人打理,雜草早已長得很高。蜿蜒的青石板路直直通向憐妃寢宮的宮門,月光灑在石板上,落著樹與草的影子,宛若水中的青荇隨風飄搖。
此情此景,真真稱得上是夜涼如水。
長安順著石板路向前走著,上次她以阿孃留下的鑰匙開啟了憐妃寢宮的大門,進去時卻只顧著看那塊匾額,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