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白馬那人,可是傳說中的戰神慕言殊?”
巫書納注視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接著,他低聲下令:
“全體炮手,瞄準慕言殊,今日,我要他屍、骨、無、存。”
他狹長的眼眸泛著冷光,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身旁的副將聽了,都覺得一陣寒涼之意自背脊竄上來。
“是,我知道了。”
副將應了一聲,接著發號施令:
“炮手聽令,中路騎白馬之人是中原攝政王,你們全部調轉炮臺,瞄準他一人,加足火力,讓他死無全屍。”
犬戎剛才犧牲了數千弓箭手,此刻全軍本就滿心仇恨,一聽來人是敵軍的最高統帥,不禁全部殺紅了眼。
於是,調轉炮臺,瞄準目標。
“咚——”
“咚——”
“咚——”
聲聲炮火,彷彿是催命的魔音。
中原軍一側觀戰的長安將十指絞在一起,緊張的凝望著,慕言殊騎著輕霜,以最張揚顯眼的方式衝入了混亂的戰場,巫書納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不出片刻,便察覺了他的身份,於是犬戎大軍瞬間將火力集中於慕言殊一人身上。
長安看著慕言殊。
火炮不斷落在他的身側,有幾次幾乎是蹭著他的戰甲落在地上,炸出極深的坑來,看得人一陣心驚肉跳。
“慕言殊……”
四下無人,長安一字一頓的喚他,幾乎要將他的名字咬碎。
慕言殊以極佳的騎術穿梭於炮火之間,眼看便要突出重圍,巫書納的副將看著全部炮火集中在他一人身上,竟不能將他擊斃,心中有些不安。
犬戎全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慕言殊身上,以至於沒有任何人發現,雲遙等人正從戰場左右兩側的小徑潛行過來。
“軍師,這攝政王馬上就要攻近,他若再向前,便超出了炮火的射程,您看這……”
巫書納自然知道慕言殊的厲害,他眯起雙眼來,冷聲說道:
“你去號令全體炮手,同時放炮,務必將慕言殊送下地獄。”
接了巫書納的指令,副將立刻振臂高呼:
“炮手聽我號令,暫時停火。”他話音剛落,炮聲立即停了。
終於,副將似是尋到了時機,高聲呼號:
“瞄準那攝政王,同時開火——”
“是——”
犬戎炮手們殺紅了眼,隨著副將的號令,振臂呼應。
“咚——”
只聽西北戰場之上,數百枚炮彈瞬間自炮筒發出,射向一處。
震耳的炮響,漫天的硝煙,原本慕言殊騎著輕霜的身影,瞬間便消失於西北的戰場之上,數百枚炮彈砸落在地上,硝煙散去,只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
慕言殊卻不見蹤影。
中原軍這邊,只聽長安一聲高呼,似是悲鳴:
“慕言殊——”
在這天下無匹的男人九死一生的此刻,長安遠遠地望著他的身影消失於炮火硝煙之中,之前她從不曾因任何人、事而懼怕過,這一刻,心臟卻如墜冰窖。
若他真的死於巫書納的炮火之下,這天下,應該怎麼辦?
她……又該怎麼辦?
長安驀地想起笑笑說的話來,既然她已於慕言殊有了肌膚之親,便算是他的女人,那麼如果他死了,她將要何去何從?
這一瞬間,長安的腦海裡閃過千百個念頭,每個念頭都似乎是為她此刻失控的情緒找足了藉口,都似乎可以解釋,為何她此刻心會這樣的痛。
但是心中只有一個答案。
長安看著遠方一切的未知,她想,她知道自己心中只有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