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要先做那相爭的鷸蚌,才能給皇帝做漁翁的藉口。”
風知垂下眉眼,手指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茶杯,“皇位,從來是最迷人心的權欲毒藥,每個坐上去的人,都會被激發野心,坐上去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壓制權欲。”
“所以做這麼多就夠了。”
“而且皇帝也不會將玉城完全都當成自己的私庫,那多出來的魚湯,自然要替朝廷著想,朝廷管錢的又是你爹,有錢入戶部,最後大熙得利,大熙的子民也能得個蚊子腿不是。”
“宗政家只要不想謀反,中間無論出多少意外,你爹只要將前面的事做完,這塊肉就必須讓出來,不讓都不行,畢竟他不是還有個確實犯了罪的孫子,宗政明珠嘛。”
李蓮花見方多病看著自己,就跟他用通俗易懂的話說了一遍,“能動宗政家的人,就是能把證據,當成是有用證據的人。”
“你風姐姐的意思呢,每人面前擺一塊蜜糖,身後一把半出鞘的刀子,誘使他們不得不做,即便中間略有差漏啊,也是無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方多病又想到一件事,“誒?那我爹不就是左右逢迎的小……”撓撓頭,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哈哈哈……原來你這麼想啊。”風知被這個大孝子給逗樂了,“那你就放心吧,自古道德評判無法衡量政治棋局。”
“官場之上,也從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人總是要用成年人的目光去看待這世間,而成年人的世界裡,又很無奈的沒有絕對好壞之分。”
方多病握拳給自己打氣,“行!我這就回去找我爹,嘿嘿……等事情辦完了,咱們再一起闖蕩江湖啊。”
李蓮花興致缺缺,“我們呢,不入江湖,也沒興趣交朋友。”
方多病就嘮叨,“別那麼冷漠嘛,怎麼說也是一起蹲過大牢的情誼,而且你們老這麼生活,多無趣啊, 是吧,風姐姐。”
“不無趣啊。”風知端起李蓮花給她盛的山楂吃著。
她是真沒有覺得無趣,每天都有事要做,剩下的時間習武練法術,日日都沒有間斷,只是最近這些案子佔了點時間。
“對啊,我們呢,挺忙的。”李蓮花也附和,畢竟他現在既要練功還得看醫書,確實不如從前悠閒了。
“哎呀,我先去找我爹了,說不定咱們有緣還能再見呢。”方多病說完拿著劍就出了蓮花樓。
“誒,方多病,你等下……”李蓮花像是忽然想到什麼,起身追了出去,風知也跟著出去。
只見他把方多病帶到遠一些的地方耳語了一番,方多病點點頭就走了。
“你跟他說什麼呢?”風知見李蓮花回來問道。
“沒什麼,就是囑咐他幾句路上小心。”
“哦,我以為我還有哪裡疏漏了呢,不過你腦子好使,給我覆盤一下,看我有什麼地方還有未盡之處……”
風知見李蓮花回來又把事情重新捋了一遍。
也許是陽光很好,也許是正侃侃而談的風知本身就發著光,李蓮花只覺得自己沒法把眼睛從眼前人身上移開。
“李蓮花,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風知本來不想說的,但任誰被這樣灼灼的目光一直看著都會不自在。
李蓮花摸了摸鼻子不與風知直視,只盯著風知的袖口,“哦,那個,你臉上沾了灰……”
“是麼?”風知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還有麼?”
李蓮花笑眼彎彎,指著自己臉頰一邊,“這裡。”
“哪裡還有,哪邊臉?”風知又擦了一下,看著乾淨的手疑惑道。
正準備從空間裡拿出小鏡子照照哪裡髒了,被李蓮花搶先一步擦在臉上,“現在好了。”
風知被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