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永靈看著秀芹的背影,覺得她的精神狀態恢復得很不錯,心裡十分滿意。
雖說用豬甲狀腺做成的甲狀腺素粉,肯定沒法和後世工業條件下生產的甲狀腺素片相比,但從秀芹目前的治療情況來看,效果也是不錯的。
她多看了幾眼秀芹的背影,想起禿子光纏著楊氏給他兒子說親的事,於是轉頭問黃道婆:“秀芹看樣子恢復得不錯,不過藥是要長期吃,後頭她有啥打算?”
黃道婆也看向院裡秀芹忙碌的身影,說:“這女子性子強,你給治了病以後,人的精神好多咧,手底下也恢復得差不多,做活和以前一樣,麻利滴很。前陣子和我借錢買了個紡車,紡線著哩,說要自己養活自己哩。這陣子又準備攢錢,說是想買個織機織布哩!”
“哦?那是確實不錯呀!紡線織布也算是一種本事,能靠自己本事養活自己的女人,都是值得敬佩的!人吶,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紀永靈讚賞地說道。
黃道婆搖頭笑笑,說:“你這丫頭,說話總是老氣橫秋的,像個大人一樣!秀芹確實是個有本事的女子娃,也是個不服輸的女子娃,當然也幸好有你這個大夫,把秀芹的病給治好咧。不然呀,秀芹先頭病懨懨的喔樣子,以後也是苦得很!”
“話不是這樣說,我給秀芹治病是順手的,她最應該感激的是你。你收留了她,給了她一個容身之地,這比啥都強!”紀永靈真誠地說道。
聽了這話,黃道婆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她說:“能得幾句你這丫頭的誇讚,真是比吃了蜂糖還甜。這些時日我也想明白咧,咱女人家,孃家的屋和地沒有咱的份,婆家的屋和地也不是你的。
能有個容身落腳的地方,還能養活自己,真的是比啥都強!咱女人家啊,到底還是要靠自己哩!孃家啊、婆家啊,男人啊、娃娃啊,都是靠不住的!自己的底氣,要自己給哩!”
紀永靈笑笑,這黃道婆也是封建社會壓迫下醒悟的早的女性。她能明白過來,女性應該有獨立的思想、人格和底氣,而不是誰的附庸,已經很具有先進性了。
紀永靈拉過小板凳坐下,說:“其實無論男人女人,都應該靠自己,自己給的才是最可靠的!咋,你這次特意叫我過來,是準備和我探討人生的意義哩?還是又想讓我給誰看病哩?”
說起這個,黃道婆心裡一陣難過。
她看一眼坐在院裡在幫著兩位繡娘繞線的翠玲,垂下眼眸,掩飾一下自己內心的悲傷,然後才抬起頭再次看向翠玲,說:“想請你幫我看看喔個女子的腿。”
黃道婆並沒有向其他人說明自己和翠玲的關係。翠玲也沒認出她,她也沒有和翠玲相認。她覺得自己虧欠翠玲得太多,用後半生慢慢彌補就行,不必強行母女相認,不然讓這院裡的其他人不好做。
紀永靈看一眼翠玲,見翠玲雖然坐著,但一條腿並沒有蜷起,身體的重心也偏向另一側身子。
她問:“這位嬸子的腿是受傷咧,還是?”
黃道婆深呼一口氣,把翠玲被賣,又輾轉幾次,幾經人手的事情和紀永靈說了一遍,最後才說:“我問過翠玲,她說,那次沈知合打她時,掐了她的脖子,把她掐暈咧,等她醒來之後,就發現腿動不咧,之前都好的。”
“哦?掐暈導致的?”紀永靈思索一下,說,“那可能是翠玲被掐住脖子的時候,頸動脈受損,引發血栓,導致腦梗死,也就是中風,所以才雙腿癱瘓。”
“啥?中風?年輕人也會中風嗎?翠玲你嫑看現在的樣子好像很老,實際上年齡不大!”黃道婆強調道。
紀永靈點點頭,說:“是的,年輕人也可以中風!只不過翠玲這個中風和老年人中風的病機不一樣,一時半會兒我還真的說不清。”
這種年輕人動脈受損所致血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