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剝和無視,他心裡又氣又痛,拳頭捏得咯咯響。
趙雲霞見紀滿囤憋紅了臉,一副隨時會動手打人的樣子,也有些害怕。
雖說從紀老二到紀老六,所有紀家都有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能打婆娘,可以吼,可以兇,但是不能動手。因為紀家練棍,是練家子,怕下手控制不住輕重,女人家承受不起,打出事。
但是現在的紀滿囤如同一頭怒獅,好像隨時要爆發。
成親這麼多年,紀滿囤就像她時常罵的那樣,如同家裡的一頭老驢,不知道苦不知道累,就喜歡幹活。
但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要是紀滿囤現在動起手來打她,家裡孩子都沒在,沒人護她,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趙雲霞深吸一口氣,眼神祈求地看向紀滿囤,說:“他爹,我.......”
“說!”紀滿囤咆哮道。
其實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都是拿去了趙家,但是紀滿囤只覺得胸口憋得慌,似乎只有吼出來才能壓得住他想動手打人的衝動。
趙雲霞忙放下手中的野菜,起身道:“他爹,這次的事我做的欠考慮,但是我只是想幫他外奶家渡過難關,我也不知道現在糧價那麼貴.....
我以為咱的工錢湊在一起差不多就夠咧,頂多再多拿一點點就成..... 沒承想,全掏出去,還差點不夠.....我.....我也不知道我娘她是一點銀錢都沒攢下。”
紀滿囤喉頭滾了再滾,吼道:“我幫自己兄弟乾點活,有工錢拿,你都話裡來話裡去,輪到你自己孃家,你就恨不得把這個家都掏空送過去!既然你這麼顧著孃家,就滾回趙家莊去,跟自己娘和兄弟過去吧!這個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趙雲霞一聽這話,先頭的害怕蕩然無存,又恢復了往日在紀滿囤面前的高高在上。
她也大聲怒吼道:“咋,你還想休了我?你說的是人話嗎!我也是爹孃生養的,我也有心,我不幫他外奶家,他外奶家就得叫趙財主收了那些地,只能賣身去當長工咧。
我能眼睜睜看著我爹孃和兄弟去當長工啊?再說,我也是為了咱家好,咱幾個娃娃有個當長工的外家,以後咋在村裡見人,以後咋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