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永菲想,她也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但是她也不知道怎麼改。
以前可能受她孃的影響,凡事她都喜歡計較長短,不許自己吃虧。如今,她只覺得,如果自己不掐尖要強,爭強好勝一些,恐怕以後就會像她娘或者村裡其他女人一樣,一輩子不是被自己爹孃拿捏,就是被家裡男人或者公婆拿捏。
她既不想成為她娘那種一輩子都聽她外奶家使喚的女人,也不想成了一心只有娃娃和自家男人的女人。
不過除了這兩種,她好像也沒得選。
紀永靈去了縣裡後,先去拜見了霍縣令的夫人石景秀。
雖然這是石景秀第一次見紀永靈,但她對紀永靈的印象極好。不僅是紀永靈治好了自己女兒的頑疾,更重要的是她膽大,有奇術,敢做旁的大夫不敢做的,治療好了林生文。
先頭霍正廉得知林生文身上生瘡時,整日愁眉不展,雖說她盡力開導安慰,但其實她也沒比霍正廉好上多少。
後來武都將軍來信說,軍中有人生瘡,救活的也是寥寥無幾,既然自己兒子生了瘡,只能聽天由命,讓霍正廉盡力找大夫救治就成,至於結果好不好,他都不會怪罪於霍正廉。
但是她和霍正廉怎能放心?還好紀永靈醫術高超,竟敢用切開的法子治好了林生文。
這些時日她也想見紀永靈一面,看看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不過聽霍志遠說,紀永靈家中農活頗多,回回換完藥都急著趕回去幫家裡幹活,便作罷了。
今日紀永靈主動來拜見她,讓她很是高興,所以紀永靈剛行完禮,就被她拉了起來。
石景秀上下打量了一番紀永靈,笑笑道:“好一個英氣的小娘子,果然與眾不同。”
面對這種誇獎,紀永靈老臉一紅,不知道如何應答,只能尷尬笑笑,忙把此行的目的說出來:“多謝夫人誇獎,我是替我奶、我娘他們來謝過您的,感謝您上次送的禮當。這些都是我奶和我娘他們親手縫製的,還望您不要嫌棄。”
石景秀笑著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衣裳和枕頭,眼前一亮道:“哎呀,是給志君的衣裳啊。這花骨朵和草葉子怎麼看起來這麼像真的?這是怎麼繡的啊,手真巧。”
紀永靈見石景秀愛惜的撫摸著衣衫上的花朵,忙藉機宣傳道:“這是我娘和我嬸子繡的立體刺繡。”
石景秀眼睛依舊黏在衣衫上,說:“立體刺繡?倒是頭一次聽說,與尋常繡品倒很是不同。這種繡法是你們跟何人所學?”
“是我們自己想的。”紀永靈厚著臉皮說道。
“倒是奇思妙想!不知你娘他們繡衣襟上這些花草,總共了幾日工夫啊?”石景秀抬頭笑眯眯的問。
紀永靈想了一下,說:“因為是頭一次繡,要不斷琢磨,稍微慢些,約莫費了十來日工夫。”
石景秀點點頭,說:“倒也不比平常刺繡費工夫。是這樣,我奶孃的兒子在城裡開了個鋪子,也不知你們能否幫著接些繡活?就在衣襟或者領子上繡這種立體刺繡!當然不白要你們做工,我讓他給你們開價比平常繡品高些。”
紀永靈沉思了一下,她原先計劃家裡開個鋪子,讓村裡媳婦姑娘做活,她家來賣。既然現在縣令夫人都提出這個要求,她也不好拒絕。畢竟,她後頭還有其他打算,縣令夫人不好得罪。
“這是好事,我娘他們肯定會應下的。”紀永靈應下了石景秀的請求,“只是馬上秋收,家裡的秋(秋天的莊稼)耽誤不得。”
石景秀笑的很和藹,說:“丫頭,放心,肯定不會耽誤你們收秋,也不會虧了你們。若是你們還有其他別的這種花樣子都可以多繡些出來。過完年,我要往京裡家裡送一批禮當過去,正好都用你們這種立體刺繡。”
紀永靈行一禮:“多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