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花剛走沒多久,院門外又傳來一道氣喘吁吁的喊叫聲:“紀二叔,紀二叔,快.......快.......我爹叫你........叫你快去.......我家牛生不下來.......”
剛整理完藥材,從窯洞出來的紀老爺子伸脖子往院門口瞅過去,見里正家大兒媳婦吳巧霞正趴在自家院門框上喘粗氣,問:“咋咧?你家牛生了多久,還沒生下來?”
喘著粗氣的吳巧霞說:“晌午吃完飯,我家牛就有點不安,我爹說怕是要生,就準備著咧。可是生到現在,死活就還是生不下來,我爹急得不行,說請您趕緊過去給看看。”
紀老爺子沒吭聲就快步往外走,跨過門檻時,見紀永靈也跟了過來,皺了一下眉,嘴巴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抿著唇繼續跨出院門,朝里正家走去。
身後,吳巧霞臉紅彤彤的,額頭上的頭髮也被打溼,粘在了一起,她朝紀永靈笑笑:“靈兒娃,別去咧。母牛下小牛娃子,髒兮兮的,沒啥看頭。”
紀永靈也笑笑說:“沒事,嬸子,我去看看,興許還能幫上忙呢。”
吳巧霞突然想起村裡都說這紀滿川的大女兒被南邊來的劉阿婆收為弟子了,所以才會有打蟲藥,還會給人治病。
紀永靈卻想的是,牛對於莊戶人家來說是非常寶貴的大牲口,尤其現在是沒有機械的農耕時代,牛作為重要的農業生產工具,是家裡最為珍貴的財產,再小心伺候都不為過。
要是母牛因為難產而亡,那真是和要一家人的命差不多。
她曾經跟著爺爺摸過豬、掏過牛,多少學過幾招,過去萬一就用了呢。
路過紀老六家,紀老六也站在院門口,看到紀老爺子,叫了一聲二哥,便和紀老爺子並排朝里正家走去。
幾人走到一半,碰到回村的紀滿川兄弟。紀滿川見自己爹和女兒一行人行色匆匆,急忙停住車,問:“這是發生啥事咧?”
吳巧霞說:“我家牛下小牛娃子,難產咧,請幾位長輩過去看看。”
紀滿川一聽,把韁繩一扔,轉頭對紀滿慶說:“你把車趕回去,我跟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紀滿慶笑嘻嘻道:“我也想去幫忙。”
紀滿川不滿地瞪一眼紀滿慶,說:“你是能生,還是能拉?別去了幫倒忙,趕緊把車趕回去,騾子還沒喂呢!”
紀滿慶嘟囔一句:“說得好像去的都是能生能拉的。”
“咳咳”紀老爺子瞪一眼紀滿慶。
紀滿慶立刻換上笑臉拉車走了。
紀老爺子一行人趕到里正家,靠院牆搭的牛棚外面已經圍了十來個人。
“哞——哞——”母牛煩躁不安的叫喚聲從人群的包圍圈裡傳出來。
“讓讓讓,紀二叔、紀六叔來咧。”吳巧霞推開人群,讓紀老爺子進去。
牛棚裡一隻挺著小帳篷般大小肚子的母牛,四條腿顫巍巍地來回踢跺,時不時躁動地甩甩頭,牛角撞在牛棚一角的木樁子上,震的頂上玉米杆裡的黃土一層一層往下落。
周圍的人顧不上黃土落在身上,都是滿眼焦急地看著母牛。
里正牛根生急的兩眼發紅,見紀老爺子和紀老六來了,連忙過來,焦急地說:“兩位老哥快給看看,這小牛咋的就是生不出來啊,急死人咧。”
“紀老哥一定有辦法的,當年養牛就屬他養得最好。”牛根生旁邊一個黑痩漢子安慰道。
“快點上火把,今晚沒月亮,馬上要看不見咧。”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牛棚裡燃起了兩隻火把。
跳躍的火光下,紀永靈跟在紀老爺子身後,看清了母牛身後的情況。
只見母牛的羊水已經破了,地上的乾草已經混雜了很多牛糞,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