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容一邊幫紀永茹擦手,一邊問:“咋跟你銀翹姑奶走了呢?”
紀永寧已經從邊上的包袱裡抓起一個白饃饃啃起來,塞滿饃饃的嘴,含糊不清地說道:“我銀翹姑奶說,她帶了玉米麵黃給我老太,叫我們去吃,我沒去,後來沒看到永周,估摸是跟著去吃玉米麵黃了。”說完,被饃饃噎住了,趕緊從水缸裡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下。
胡喜容一把拍在紀永寧背上:“你靈兒姐咋說的,叫你們不要喝生水,你就是不聽!”
紀永周又急急咬下一塊饃饃,塞滿嘴說:“這白麵做的饃饃就是好吃,香滴很!”
楊氏說:“別吃完,留半個等會吃,奶給你們炒肉。”
胡喜容給紀永茹擦乾手,說:“娘,我去把永周找回來。”
等胡喜容到紀老四家時,看見的就是紀永周正撅著屁股,佝著身子,趴在人家門縫上流口水。她的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二話不說,在路邊隨便折了一根樹枝,緊走兩步,朝著紀永周屁股上就是一下子。
紀永周又疼又嚇,兩手捂著屁股,急得轉過身,“哇——”一聲就哭了。
院裡的人聽到紀永周的哭聲,一番桌凳響動後,忙來開門。
紀銀翹開啟門,見胡喜容正揮著樹枝捶打紀永周,忙跨過門檻拉住她的手說:“你這媳婦子,打娃咋下這麼重的手哩!”
胡喜容斜一眼紀銀翹,氣得胸脯起伏,咬著牙,半晌說不出話來。
紀永周越哭越傷心,用胳膊抹一把眼淚,抽泣著說:“我.......我.......是銀翹姑奶叫我來.......來吃玉米麵黃的........可.......可.......可是她卻把門關了.......叫.......叫我回家吃飯去。”
胡喜容一扭頭,咬著牙,紅著眼,死盯著紀銀翹。
紀銀翹有些訕訕,去拉紀永周的胳膊,說:“永周這娃,太講禮數,我剛咋叫都叫不進來!你看這……”
胡喜容的臉頓時漆黑,一把揪起紀永周的脖子衣領,二話不說,拖著他就往家走。
紀銀翹還在門口喊道:“滿慶媳婦,我也是回門的姑娘,這孃家的啥事由不得我啊——”
院子裡,紀老四婆娘姚氏聽到紀銀翹後半句話,氣得把手裡的筷子“啪”一下重重撂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