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荷花落在最後,對那掌櫃說:“我師父就住在城外的道觀裡,你最好不要賴賬!”說完,手持一張黃色符咒一把拍在鋪子門口的門扇上,大步離去。
金荷花邊走邊回頭看向那雜貨鋪子,問:“師父,咱這就走咧?萬一那掌櫃賴賬,明明咱給他娃治好了病,他非說沒治好呢?”
黃道婆目光落在前側方一個卦攤子上,說:“他不會,也不敢,我讓秋菊在他鋪子周圍盯著呢。”
金荷花還是有些不解:“師父為何如此篤定呢?”
黃道婆並沒有回答。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慶州府,這裡的街道巷子,她是再熟悉不過。像剛剛雜貨鋪子對面的繡坊,就是城裡一個大財主家婆娘開的,而且她還知道那財主婆娘唯一的獨苗寶貝兒子和雜貨鋪子掌櫃的兒子病症類似,不過沒那麼嚴重就是。
不出黃道婆所料,第二日,那雜貨鋪子掌櫃便尋了過來。
金荷花剛好打水回來,碰見正在向道觀其他人問詢的雜貨鋪子掌櫃,便招呼他過來。
黃道婆剛唸誦完《太上救苦經》,見金荷花帶人進來,便合上經卷,抬眼問道:“掌櫃前來何事啊?”
那雜貨鋪子掌櫃一臉真誠道:“道姑,不對,仙姑,我是專程來致謝的!您真是在世觀音,我家娃兒的病已經大有好轉。”
黃道婆嘴角輕輕一翹,問:“你家娃娃是不是吃了我的藥,拉出來不少白花花的長蟲?”
雜貨鋪子掌櫃手掌一拍,激動道:“仙姑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家娃兒昨兒喝完您給的神仙水,早起上茅子。哎呀,您是不知道呀,拉了一堆白白的長蟲,有長有短,有胖有細,不少還活著,蛄蛹蛄蛹到處爬哩。
甚至還有幾條長蟲急往出爬,堵到娃娃溝門子上了,還是我拿火鉗子給鉗出來的,把我家婆娘給嘲(噁心)的,昨兒到今兒都沒吃下去飯。”
黃道婆滿意地點點頭。
金荷花卻泛起一陣噁心,捂著胸口嫌棄地看著那掌櫃。
雜貨鋪子掌櫃絲毫沒有被嫌棄的自覺,自顧自地描述了一番他家兒子用完藥的情景,最後小心從胸口掏出一個布包,層層開啟,裡面放著十兩白花花的銀子。
他雙手捧著銀子,走到黃道婆面前,恭敬地遞過去,道:“仙姑,這是說好的十兩銀子,還請收下。”
黃道婆站起身,伸出雙手接過銀子,示意金荷花收起,然後微笑道:“掌櫃,你家娃娃的病雖說好多咧,但是還需再服用一次藥,才能根治。”
那掌櫃一聽,忙道:“還請仙姑賜藥,我娃這病可是把我折騰怕咧。”
黃道婆道:“不急,不急,再來喝一次就是,不需要另給銀錢。”
那掌櫃一聽,立刻點頭哈腰,千恩萬謝一番才離開。
金荷花見那掌櫃走了,才小聲問道:“師父,那娃娃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還要再吃藥?”
黃道婆笑道:“這藥本應該是一個娃娃一份,只是我們是頭一次給人用藥,還是小心著些,一份分開兩份用。”
其實她沒說的是,萬一喝半份也有效,那她一份藥就可以賺兩份錢。
金荷花又問:“師父,秋菊已經打聽清楚咧,雜貨鋪子對面繡坊的人已經把您治好了那掌櫃家娃娃的訊息傳回財主家咧。只是,師父您咋知道那掌櫃的兒子和財主家兒子是一樣的病症呢?”
黃道婆看向門外,道:“我曾在這慶州府住過兩年,你們也知道,我在這裡有些恩怨,所以每年過年前也會過來這裡,所以城裡這些富貴人家的底細,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我今年年後離開慶州府時,那雜貨鋪子掌櫃和財主家婆娘正在四處求醫問藥呢。”
她沒說的是,當時差點也被請到財主家去“做法”,還好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