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點頭答應著,飛奔了出去。
楊老三捂著肚子回來後,紀滿慶又開始折騰。
他先是讓麥花給楊老三灌了幾碗水,見楊老三喉嚨眼緊,吐了幾口又吐不出來,後又讓人在溝邊拔了些山蔥(藜蘆),學著上次在張家畔那樣,給楊老三喝下。
結果這下倒好,楊老三吐是又吐了一些,但是肚子卻疼得更厲害了。
楊老三已經顧不上迸出來的屎糊在褲襠上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靠在牆角,臉色慘白得說不出話來。
紀滿慶撓撓頭,他思索著,自己操作的流程和上次紀永靈給張保慶做得一樣一樣的啊,咋就不靈驗了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就在紀滿慶束手無策,和紀滿川大眼瞪小眼時,紀永靈過來了。
原來紀永靈剛到家門口時就碰上了杏花,聽杏花說了前因後果後,她心裡對楊家發的那點怨氣也消了。
畢竟河灘那塊地也沒有劃分給誰家,那些百部也是野生的,村裡誰家去挖都可以,所以即使楊家發都挖光了,她也沒法去說理指責,尤其楊家發一家還給搞中毒了,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原本她都走出了一段距離,突然又想起自己弄的那些活性炭,這可是臨床上常用的洗胃材料,她又折回身,帶上了那包活性炭。
紀永靈到達麥花家時,楊老三才在村裡兩個漢子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從灰圈子裡回來,人軟得腳都在打抖,似乎隨時要跌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紀滿川扶了一把,才能穩當坐在地上。
紀滿慶見紀永靈來了,像個無助的實習醫生總算搖來了上級醫生一般,立刻上前巴拉巴拉彙報了自己的處置。
紀永靈在聽紀滿慶彙報的同時,也打量著院裡的幾人。
紀滿慶對楊家發的處置妥當,楊家發的臉色已經逐漸好轉,整個人也有了精神頭。但是楊老三好像很慘的樣子,不僅臉色難看,似乎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了,整張臉痛苦地皺成一團。
從紀滿慶的言語裡,紀永靈有了判斷,她附在紀滿慶耳旁,壓低聲音說:“四叔,你可能是山蔥放多咧,把麥花爹搞成了毒上加毒。人家本來是啪朴子中毒,結果你給灌了一碗山蔥下去,又沒吐出來多少,反而加重了中毒。”
“這.....真的呀.......”紀滿慶尷尬地瞪著眼,看了一眼紀永靈,又看向窩在牆角的楊老三,黑紅的臉上浮起一絲看不出顏色的愧疚。
紀永靈用眼神安慰一下紀滿慶,示意道:“沒事,有我。”
醫生是一個需要被認同、被鼓勵的行業,其實不管是什麼階段的醫生,內心深處都渴望著被認同。
紀永靈自己也是從實習醫生階段過來的,她深知實習醫生頭一次操作,都是滿腔熱忱,若是被無情地打擊到,可能以後連從醫的信心都沒有了。
雖然紀滿慶不是實習醫生,但是他確實對行醫充滿了熱情,還是不要在這個階段打擊他的好。
當然以紀滿慶這種大而化之的性格,可能根本不在乎所謂的肯定或者是批評,但是紀永靈自己還是要做一個合格的“帶教老師”。
“四叔,你做得很好,催吐這一招,你差不多完全掌握咧!”紀永靈當著院裡人的面,肯定地說道。
紀滿慶老臉一紅,嘿嘿一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紀永靈朝紀滿慶微微點點頭,給了他一個“但還有不足”眼神,立刻轉頭吩咐麥花道:“麥花姐,端一大碗溫水給我,另外備一些淡鹽水,如果有糖,也可以放些糖,先給家發喝一碗,等會我給你爹洗完胃,你再給他喝上一碗。”
很快麥花端來一大碗溫水給紀永靈,紀永靈將口袋裡的活性炭倒了半包在碗裡,用筷子攪拌均勻,使活性炭完全溼潤,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