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管事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對面這女娃子竟然連這事都知道。
他忙招呼後頭的下人:“哎呀,還不趕緊把人放下來!你看你們都能弄個啥,叫你們鬆鬆捆一下,你們倒好,把人捆這麼結實,又吊這麼高,真是聽不來人話!”
龐管事身後的幾人忙上前把樹上吊著的兩個男孩子放下來。
這兩個娃娃在紀永靈看來,像是從1942年穿越過來的逃難災民,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裸露在外的面板黝黑如同蓋了一層炭粉,頭髮猶如雷劈炸裂一般蓬亂不堪。
紀永靈一時心酸,不知道這兩個娃娃歷經了多少磨難。
那個大些的男孩子身上繩子被解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抱身旁那個小男孩子。這個男孩臉頰鋒利,鼻樑高挺,眼窩深邃,眼珠子有些發棕。在紀永靈看來,這不是常見的西北人長相,倒有點後世那種混血兒的樣子。
那個大些的男孩子緊緊地抱住那個小點的男孩子,他舔舔乾裂的嘴唇,用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聲音說道:“鍋娃,嫑怕,哥在哩,哥會護著你的。”
那個小男孩灰黑色的臉上已經辨認不出長相,大大的眼睛透著驚恐、慌亂、無助。他左右看看周圍的人,在紀永靈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後依偎在他哥懷裡不說話。
紀永靈和紀滿川看得心酸,紀滿川問:“娃娃,你們屋裡是阿達(哪裡)的?叔送你們回去。”
那個大些的男孩抬頭,眼神倔強而又可憐地說道:“叔,我們四處為家......我們真的只是揪了一把苜蓿,沒有偷他們的玉米棒棒。”
紀永靈扭頭看向龐管事,眼神不善地盯著他,說:“你說他們偷了你們的玉米棒棒,有證據嗎?”
龐管事訕訕一笑,說:“那倒沒有。我們過來給豬割苜蓿的時候,這兩個碎慫....不,這兩個娃娃正在地裡掐苜蓿哩,剛好前面路邊的玉米地裡被人掰了幾個玉米棒棒,所以.....我們以為......”
紀永靈冷著臉,說:“沒有任何證據,就說這兩個娃娃偷了玉米棒棒,原來趙府的下人都是靠這麼冤枉人來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