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紀永靈恰好和霍志遠、林生文從溝邊回來,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紀永靈三步並作兩步,緊跑過來檢視幾人情況。霍志遠和林生文也顧不上拴馬,丟下韁繩就跑了過來。
幾個娃娃像從煤窯裡鑽出來的一樣,傻愣愣地看看炭堆,又相互看看,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紀永靈見娃娃們都安然無恙,大鬆了一口氣,但看到他們滿身灰燼,一臉炭黑,頭髮炸得像愛因斯坦時,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本紀永寧幾個還有些驚惶失措,見紀永靈笑了,也都齜牙咧嘴,露出了一排大白牙,像極了後世黑人牙膏廣告裡的小夥子。
不過他們這一笑不要緊,卻惹得後頭的霍志遠和林生文捧腹大笑起來。
紀永靈笑夠了,才問:“這是咋弄的?烤個洋芋咋還能炸了哩?”
幾個娃娃都搖搖頭,眼神清澈而茫然,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紀永寧黑臉瞪著白眼珠子,說:“我們就抱了一堆玉米稈過來放到炭上燒,一開始都好好的,火還燒得旺滴很。就是剛剛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砰’一聲,炸開咧。”
紀永靈想了想,問:“你們在炭燒紅之後,有沒有扔新炭進去?”
“沒有啊!”幾個娃娃一起回答道。
紀永靈接著問:“你們這炭是從窯裡拿的吧?拿的時候看過沒有,這炭沒受潮吧?”
“咋會受潮咧?都在木板上架著哩,不會潮的。”紀永寧肯定道。
那怎麼會炸開呢?紀永靈百思不得其解。
“受潮?”鍋娃抿抿唇,又立刻把嘴裡的灰渣渣吐出來,說,“要是被人尿到上頭,算不算受潮?”
“啥?誰尿到上頭的,是誰?”紀永寧大聲驚道。
紀永靈想了一下,點點頭,說:“算。”
“木炭受潮為啥會炸?”紀永周頂著一頭炸毛,像非洲黑娃一樣,眨巴著天真的眼睛,問道。
“因為這木炭在燒製的過程中,表面會形成無數的孔洞,很容易在有水分的環境下,吸收水分,把水分鎖在這孔洞裡。
當木炭燒起來的時候,被鎖住的水分會形成水蒸氣。水蒸氣就是咱蒸饃的時候,鍋裡那種鍋氣。這水蒸氣會迅速汽化,木炭裡頭的空間突然間釋放,就會引起爆炸。”紀永靈耐心和幾個娃娃解釋道。
紀永周跳著道:“難怪姐你先前說,這木炭粉也能吸東西哩,原來裡頭有孔洞哩!”
紀永寧像個老先生一樣,老氣橫秋地點點頭:“我明白咧,這和上次爆墳一樣麼,只不過上次爆墳我們拿的是木屑粉,這次是木炭。”
紀永靈伸手對著紀永寧的腦殼彈了個腦瓜嘣,說:“下次不要再像炸墳一樣胡來!”
紀永寧笑笑道:“放心,我學會咧,下次遇上壞人點火,我就撒一把這炭粉過去。哈哈哈哈,保證它火焰冒得一丈高,都給炸飛了去。”
紀永靈無語搖搖頭,訓斥道:“給你們講道理,是讓你們多學東西,不是叫你們學了用到旁門左道上去。”
“不會,不會!”紀永寧保證道。
霍志遠不禁讚揚道:“紀姑娘真的是博學多聞啊,原來這木炭使用也有這麼好些道理。在下讀書數年,竟未曾可知。”
紀永靈謙虛地笑笑:“哪裡哪裡,稍微知道一些而已。”
林生文冷哼一聲:“切,旁門左道,雕蟲小技而已。”
紀永靈已經習慣林生文的陰陽怪氣,並不和他計較。她讓幾個娃娃把身上的灰燼拍乾淨,再下去院裡洗洗臉,順便拿些新炭過來重新烤洋芋。
紀永寧刨了刨炸毛的頭髮,拉過鍋娃,勾著他的肩,問:“是誰尿到炭上的?”
鍋娃雖然來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