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氣十足的嗓門非常洪亮，隔著老院牆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就把人能懶死！偷懶都不分時候！這收麥的天氣，誰家婆娘長條條地睡在炕上等人伺候哩！你當你是皇上家裡的公主嗎？

就算是旁人給你把糧收拾回來，你還要能吃到嘴裡去哩！你豁豁睡下，得是等人給你喂到嘴裡去哩？實在不行，再叫人再給你嚼碎了喂！也不怕把你噎死！”

“娘，九娃娘身子是真的不利索麼，你就少說兩句吧！”紀老四勸慰紀老太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聽到這些動靜，紀永靈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向家裡走去。

姚氏也是個可憐人。

生了這麼多孩子，傷了身子不說，都已經是五十來歲當奶奶的人了，還要被自己婆母這樣呼來喝去，辱罵折磨，也真是夠能忍的。

不過，不能忍又能怎樣？

在這個封建社會，女子出嫁隨夫。嫁人後的女人伺候夫家老小，照顧家裡上下是推辭不了的職責，也是每一個女人“天經地義”的義務。

稍稍能讓姚氏有些欣慰的是，紀老四雖說是愚孝，但多少還是顧念著她的，不然也不會請紀永靈去給她看病。

也幸好，她自己所在的家裡兩位老人比較開明。

雖說紀老爺子在家裡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大小事情都得經他點頭，但他並不是那種封建老頑固。而她奶楊氏也不會像紀老太那樣愛立婆婆規矩，耍婆婆威風。

不然她娘賈蓉花，既生不出兒子，性子又綿軟，想必這日子也是艱難的很，估計不會比姚氏強上多少。

哎……古代底層女人，艱難啊！

鍋娃見紀永靈暗自嘆氣，用力抿抿唇，問：“永靈姐，四奶的病不是痔嗎？不需要用藥泡嗎？”

紀永靈摸摸鍋娃毛茸茸的小腦袋，說：“四奶的病不是痔，是陰脫，確切的說法應該叫子宮脫垂。等以後你大點，姐給你畫子宮的構造圖。子宮脫垂這個病，用外用藥敷泡的作用不是很大。而且像四奶這個程度，最好是手術。”

“哦——”鍋娃似懂非懂地點點腦袋，又問：“永靈姐，啥是手術嗎？咱北邊治痔的話，方子是不是也主要是喝湯藥和外敷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