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下次再來,咱不用再借住別人的地兒咧。”
金荷花立刻高興得手舞足蹈。
銀秋菊卻有所不解,問:“師父,您說咱要推陳出新,可是咱這行當,從祖師爺手上就這一套傢伙什,還能推出啥新花樣?”
黃道婆並未解釋,只是說了一句:“回去寧平縣,日後你們就知道咧。”
銀秋菊繼續問:“那.....在人市上買回來的那幾個小丫頭,咋辦?”
黃道婆輕嘆一句:“哎,都是苦命的女娃娃,留些米麵,讓他們在道觀借住幾天,自行離去吧。”
“這.....咱不是白花錢咧?這幾個小丫頭再跑回家,被家裡人賣第二次咋辦?”
“那就是他們自己選的路了,我只救他們一次!”
黃道婆眼神有些難過,有些迷茫,要是當年也有人能夠救一回她的女兒多好。
........
老紀家經過幾天收拾,總算把油菜籽都收拾乾淨,裝袋放入糧食窯裡。
這天一大早,天灰濛濛的,還沒完全亮,楊氏就在院裡喊叫,讓大家趕緊下炕收拾,因為今天紀永安滿月了。
雖然不是過事,但是該收拾、該準備的都要齊全,這是一生要強的西北人對禮節的敬重。
所謂過事,在西北農村來說,就是紅白喜事擺酒席,包括人歿了埋人、娃娶媳婦、嫁女子、娃娃滿月等等,一律都叫過事。
不過事就是不大操辦,不擺席。
所以天剛大亮,老紀家院門已經完全敞開,門檻也已卸掉,院子裡清掃得一塵不染,家裡的豬、騾子、雞都關在圈裡喂好草料,各個窯洞裡的傢俱被雞毛撣子撣得一塵不染,炕蓆也被抹得鋥光發亮,灶房裡的水缸挑得溢滿,連幾個水桶裡也裝滿了水。
一家人也都穿上了最體面的衣裳,像紀永寧和紀永周總算穿上了紀永靈贈送的新褲子,雖然又寬又大,褲腿下邊折了幾折,像套了兩個麻袋,但這是全新、無補丁的褲子啊,只有財主家的娃娃才能穿得起。
胡喜容說,這兩人得知今天可以穿新褲子,激動得半夜醒來好幾次,就是為了摸摸枕頭上方的新褲子。
紀老爺子幾個男丁也穿上了用紀永寧新褲子上拆下來的“褡褡”縫補後的舊褲子,尤其紀滿慶,美滋滋地扯著褲子屁股,非常得意地給紀滿川說:“三哥,這次這褲溝子和褲襠補得紮實,再不怕蹲下的時候爛褲襠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