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嬸,你將人扶好,我灌點藥水給她。”
紀永靈從背上取下一個中等大小的小葫蘆,拔開塞子,往狗牛媳婦嘴裡緩緩倒了幾口葡萄糖。
家裡人總說紀永靈是葫蘆娃轉世,因為每次出門,她的身上總要掛一串大大小小的葫蘆,上面還寫著奇奇怪怪的字。
家裡人問,她就說裝的是之前劉阿婆給的一些藥粉,還有自己弄的一些草藥汁,防著不時之需。
所以現在紀永靈說給狗牛媳婦灌藥水,胡喜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狗牛媳婦喝了幾口葡萄糖後,悠悠轉醒。
賣布婆子見她清醒,便急忙問:“狗牛媳婦,你這又是幾天沒吃飯咧?咋到集上來了呢?”
狗牛媳婦微睜著眼,迷茫了一瞬,便立即在身上四處亂摸,嘴裡還唸叨著:“我的饃饃呢,我的饃饃呢?”
“狗牛媳婦,你剛暈倒,饃饃掉地上了,估計早被人撿走咧。”
狗牛媳婦一聽,人立刻又軟下去,倒在胡喜容懷裡。
“狗牛媳婦,狗牛媳婦——”
片刻,狗牛媳婦才淚流滿面地開口:“嬸子,我娘她病咧,託人說讓我回去看她一眼,我,我.......”
狗牛媳婦自從出嫁,也就回去過孃家三四次,其中一次還是偷著跑回去的。她娘知道她過得不好,也是整日難過垂淚。
前兩日,有個孃家村裡的媳婦來跟集,偷偷上門跟她說她娘病得不輕,讓她趕緊回去一趟,所以今日她趁著祝狗牛和婆婆不在家,偷摸拿了兩個饃饃準備回孃家一趟。
可是現在.......
想到自己悽苦的老孃,狗牛媳婦陷入絕望,臉上更加慘白了幾分。
賣布婆子撩起衣角,沾沾淚,說:“嬸子知道。哎,饃饃丟咧就丟咧,快起來回家去吧,等會狗牛老孃回來尋不著你,又該打你咧。”
似乎是因為聽到捱打,狗牛媳婦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痛苦地閉上眼,哭道:“老天爺啊,人活著咋這麼難,你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
賣布婆子用力扶起狗牛媳婦,說:“娃娃,嫑說瓜話。向前看,會好的。”
狗牛媳婦蒼白的手抓著賣布婆子的胳膊,哭得泣不成聲:“嬸子,啥時候能好啊,啥時候是個頭啊?我.......我真的熬不下去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