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做一個出來!就知道拿個掃帚寫詩——說大話!”
紀滿慶委屈巴巴地說:“我說的是,那藥囊對於會針線的女人家來說,就是撩幾針,再簡單不過的事,又不是對我說簡單。你看我這手,粗的跟磨盤一樣,能捏住個針嗎?”
紀永靈突然想到了魯智深翹著蘭花指繡花的樣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紀滿川回頭瞅一眼紀滿慶,悠悠地說:“你看,把娃娃都逗笑了,說明啥?說明你是唱戲敲銅盆——不著調!”
紀永靈看一眼紀滿慶,趕緊辯解:“爹,我沒有笑話四叔,我只想,如果四叔拿針繡花,是不是滿手戳的都是血窟窿。”
紀滿慶:“……你這娃,沒有小時候乖了.......”
紀永靈趕緊正色,繼續解釋前面她爹的問題:“爹,那藥囊生意可以說,是我拿藥方跟梁東家換的,咱不白占人家便宜。再說,我們也只接到了運往南邊藥囊的這一單生意,又不是長久的。”
紀滿慶嘆一口氣:“確實是沒想到,這梁東家又不是南方客商,千里迢迢還要送藥材送藥囊過去,能掙多少錢嘛!”
紀永靈搖搖頭:“像梁東家這樣,生意已經做到很大的家主,除了錢,也只有名,才能打動他了。所以,這次送藥材、送藥囊過去,未必是為了掙錢。”
紀滿慶不解地問:“不為掙錢,那不是東溝摸魚,西溝放生——白忙活一場嗎?”
“做事並不是一定都要為錢,尤其生意人。有時候生意做得越大,反倒越要在乎銀錢以外的東西。如果這次防治南邊疫病有效,再加上施藥行善,濟世藥行的名聲肯定會更進一步,以後官府都會給他們廣發藥行幾分薄面。”紀永靈停頓一下,接著緩緩道,“梁東家因此成為醫官也說不定。”
紀滿慶騰出一隻手,撓撓頭,說:“我咋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完全懂的樣子。”
紀滿川抖了抖手裡的韁繩感嘆道:“原來如此。這人和人,有時候就像王字跟玉字,看起來差一點,其實差得遠。”
“駕——”
“踏踏踏”騾蹄聲迴響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