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何處不風景?珍惜眼前每一處景緻,已是最美麗的擁有。”
不是要灌輸什麼現代理念給他,而是,人要懂得自處,尋找細小的幸福。我復又將耳朵貼回他胸前。
“我本該和家人出遊才對,然,我想獨處,那種,可以擺脫家長,恣意做回自己的獨處。是故,我未曾隨行。或者,會有人笑我罷,放棄大好機會。我卻不悔。”所以,我才會來此,遇見優羅難。也,遇見淵見。
穿越時空的經歷,將是我這一生最不平凡的遭遇罷。
與之相比,其他事,實不足掛齒,小菜一碟。
“不悔?”他輕輕重複。
“一切有為法,皆悉歸無常。恩愛合和者,必歸於別離。諸行法如是,不應生憂惱。”背段佛經給他聽罷。畢竟這話放諸四海皆準,比我搜腸刮肚勸到口乾舌燥更來得言簡意賅和有效。
“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悔麼,儺?”淵見問。
他的聲音裡,是不是有一絲竊喜?如果我不是太過敏感,聽錯了的話?
稍微考慮片刻,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悔嗎?
我把一切,都交給命運,我可以後悔嗎?
然後,我輕笑起來。為何要後悔?每時每刻,我都比前一秒更熱愛生活,更珍惜生命,更享受人生,我何須後悔!
不,我的人生,沒什麼可後悔!
“是的,不悔。”我,第一次,在人前,以無比肯定語氣,承認自己的人生哲學。我,優釋儺,只想過悠淡無悔一生。為此,即使,自私也好,冷酷也好,伏低做小也好。我,就是這樣的女子。
“記住你今日所說的每字每句,儺。”淵見笑了,快意優雅。
“若我忘記,請提醒我。”我也微笑,還有什麼比可以活著看日升月落更幸福,更值得微笑的?
馬車再度停下來,這回不用魎忠稟告,我們也曉得發生什麼。
外頭有女子淒厲哭訴,拼命哀求:“大叔,求您救救奴家!奴家不是韓府逃家的婢女,是他們仗勢欺人,要強搶奴家回去做妾。奴家抵死不從,他們竟然放火燒了奴家一家人維持生計的一畝薄地,打傷奴家爹爹,奴家有冤無處伸,逃無可逃。求大叔救救奴家……”
“讓開!否則休怪馬蹄無情,鞭不長眼。”魎忠沉聲冷斥。
“不!奴家寧可死在大叔的馬蹄之下,也不願給那惡紳做第十七房小妾!”女子聲聲涕泣,幾乎聽得人落下淚來。
也,只是幾乎而已。
“爺?”魎忠低聲詢問,抵是不想多一條蹄下亡魂。
淵見只是淡然一笑。“夫人,你說救是不救?”
啊?又來這一招?他玩不膩麼?我啼笑皆非,脫出他懷抱,卻看見一雙染上邪肆殺伐之意的深眸。
我突然意識到,悠閒旅途,已然結束。我們此行,本就不是遊山玩水。
“爺,陪我去看一眼罷。連人也沒瞧見,怎能說救或不救?”我低頭整理衣服,戴上紗帽。
淵見懶洋洋支頤閒坐,既不攔我,亦不支援。
等我整裝完畢,他也起身,撩開馬車上的帷幔,先下了車,然後將手伸給我,攙我下來。
那攔車求救的女子,見我們下車,立刻撲將上來,不去抱淵見的腿,倒來抱我的腿。“夫人,救我!”
有見識,有膽量!曉得往女性身上下功夫,不是直直撲到男主人身上賣弄風情。我暗暗道好,卻輕輕閃開她跪撲之勢。
“姑娘,你起來罷。”我輕聲規勸。何苦動輒下跪?路見不平,肯拔刀相助的,你即便不跪,也自會上前。事不關己者,你就算是跪死,也自無動於衷。我麼,目前介於兩者之間。視情況而定。
“不!奴家只望夫人救我於水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