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捻起桌上的糕點往嘴裡送:“哼哼,那我也不畫了,你今日叫我作畫,估計就是想要本小姐手筆呢!”斜睨他,眼裡滿是揶揄與得意。
他們再說什麼,也不曾入他耳了。
只是這樣看著,他便覺得自己隔離在他們之外。
比如這樣的三弟與這樣的她,他都不曾見過。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卻也明白原因必定是他所不喜的。
他沉默著離開,第一次沒有主動去與他們交談,他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
有時候他也會想,夏天萌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呢,除了身份和樣貌,或許出眾的性格也並非獨一無二。
既然不是獨一無二的,那麼也就是可以有相似的。
可是,他見過帝京的千金小姐,不是沒有性格率真亦或是樣貌絕色的,甚至她們都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羞怯而感動而驚喜亦或是畏懼。可是都不是她,都不是那個曾經在豔陽高照的春天,漫天飛舞桃花瓣的時節將鞋子踢到他胸口還趾高氣昂的叫他撿起來的少女。
他在那個百花盛開的季節將心丟在那個豔如朝陽的少女身上,用五年的時光灌溉,讓它茁壯成長,直到他割捨不掉。
他是真的不願讓三弟難過,也是真心不願她為難。
但是,他表現的再淡然也還是會難過。
在往後的時光裡,他不再主動靠近那個少女,不再去每日看她做了什麼事情,不再去每每看見漂亮的事物都想要送給她。他想,人生或許就註定要留下遺憾的。上天讓他得到了一刻鐘的驚豔,五年的思念,剩下的時光就用來珍藏這份記憶吧。
時間是最溫柔的,也恰恰是最絕情的,它把所有人都打磨的和以前不一樣。
他將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政務上,朝中的大臣提起他時無不誇讚他有父皇風姿,父皇器重他,母后關心他,二弟經過這麼多年也放棄了爭奪皇位的想法,四弟長成了挺拔的模樣,一心撲在軍隊上。
他聽說三弟與夏家大小姐關係親密,外人都傳言二人必定要成婚的。
連他也這樣覺得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在父皇賞識夏天萌的時候她將一切的功勞都推在了三弟的身上,她讓三弟走到了父皇的面前,在三弟展露身上的風采時他卻在想,三弟會對她好嗎?他接近她不是為了利用嗎?
他覺得夏天萌真傻,她那麼聰明的姑娘怎麼會什麼都看不明白呢?
後來才覺得,或許傻的是自己,因為他一直任其發展,連一丁點的事情都沒有做。
在母后因此大發雷霆的時候,他依舊無動於衷。
他看著向來端莊的母后將杯子砸在地上,指著他罵不孝子的時候覺得心累的厲害。
“啪!”
母后給了他重重的一個耳光,訓斥他:“你真是無能!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南陵朗那個孽種爬到你的頭上作威作福嗎!你知道現在外面都在說什麼嗎?說三皇子一直被嫡子嫡母打壓才會藏拙到現在啊!你累積這麼多年的儲君形象啊,就這麼毀了!他是你親手培養起來的白眼狼啊!”
他只是一直重複那一句話:“我相信他。”
是的,他一直相信年幼時會抿著嘴對他笑,會拉著他的衣袖小聲叫他大哥的那個三弟,是真心待他的兄弟。
他一直沉默,沉默的看著父皇誇讚夏天萌有風範,有後福,看著夏天萌一次又一次的將三弟往上推,看著曾經友好的兄弟見面卻是繞道而走。
他以為他的心已經麻木了,卻在父皇下旨給三弟賜婚的時候破功了。
“豫南侯嫡長女才德無雙,德藝雙馨,特賜婚於朕之第三子……”
他在朝堂之上有些發愣的望著含笑回應諸位大臣道喜的三弟,第一次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