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江至遠,江至遠也知道馮家的人在盯著他,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惡魔》上映。
但在馮中良心裡,那一次見面不能算,兩人碰了個頭,卻連話都沒說。
“上一次跟你這樣面對面說話,還是在二十多年前了。”
江至遠點了點頭,二十多年前兩人打交道的時候,他還處於風華正茂的年紀,野心破滅,是馮中良的階下囚。
那年的馮中良年紀也很輕,一手創立了中南實業,在香港人稱‘良叔’,霸氣外露。
現如今他已經老了,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吧。”
兩人年紀都不小了,在影廳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能在五樓貴賓廳裡訂影廳的人,大多非富即貴,難免會遇到有認識馮中良的。
他提出這樣的建議,交待小劉去讓人將定好的影廳門開啟了,與江至遠先進了影廳裡頭。
這間貴賓廳並不大,馮中良將不放心的小劉趕走,才打量著江至遠。
“抽菸嗎?”
馮中良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了江至遠,他很自然的伸手接過。
此時的他比二十年前的他更沉默,時光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是很明顯的,出獄之後繁重的體力工作讓他的手長滿了老繭,馮中良注意到他虎口位置有一道泛白的猙獰疤痕,蜿蜒直下,差點兒將他左手的拇指與四隻手指剝離開來了。
他從兜裡摸出一盒火柴,點燃了之後把煙點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
“好煙。”
煙霧繚繞裡,他看到馮中良的目光,將左手伸了出來,讓馮中良看得更清楚。
“才入獄那一年,差點兒被人把拇指掰下來了。”
他說這話時,輕描淡寫的,可是從這傷痕,卻看得出來當時的情況遠比他此時平靜的口氣要兇險得多。
“最後人家收手了?”
馮中良問了一聲,江至遠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是的。”
其實馮中良心裡清楚,監獄裡哪裡有他說的這麼平和,人家要撕下他的拇指,怎麼可能最後收手?
小劉後期查來關於江至遠的資料中,記錄了這一件事。
人家差點兒撕掉了他的拇指,他卻拿著磨尖的牙刷把人家喉嚨捅出個窟窿。
江至遠的心裡住著一頭猛獸。
“憑你的身手,現在要找個好的工作並不難。”馮中良看他從包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把點過的火柴梗放進紙裡,連菸灰也抖了進去,這樣的動作並不是他太講究,不願意把垃圾亂丟,分明是他已經刻入了骨子裡謹慎的習慣,不留下一絲一毫自己曾來過這裡的線索。
他隱約還記得,先前大廳裡看到江至遠的時候,這個人看似隨意一站,其實站在了監控的死角,馮中良推測他可能連電梯也不會坐,會改走安全通道上樓。
興許今晚他出來了一趟,除了見過他的人有印象之外,怕是他留不下半點兒來過的痕跡。
這應該是跟當年他綁架馮南卻事敗留下的習慣有關,但能把這種謹慎變成習慣持續二十多年,可見江至遠這個人性格中的可怕之處。
“你出獄的時候,香港應該很多人向你丟擲橄欖枝的。”
他身手不錯,在獄中多年,許多窮兇極惡的人都不敢招惹他,黑的能吃得通秀,自然引起不少有錢人的關注。
富豪需要保鏢隨從的,江至遠這樣的人物實在是很好的選擇。
可是他卻都拒絕了,孤身一人回到帝都,什麼工作不好乾,選的是賣力卻錢不多的苦活兒。
江至遠又笑了笑,沒說話,馮中良又道:
“我記得,小劉提過,香港那會兒黑市拳賽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