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起碼20秒,末了長嘆一聲: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馬樂捏著十萬塊的支票不說話,黃俊看他那樣,更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馬樂見他真是上火,走過去一邊笑一邊推他肩膀:“那你教教我嘛。”
伸手不打笑臉人,黃俊自己鼓著當了一陣河豚,還是洩了氣。
“第一的第一,你切記:不管人家怎麼說,不管你認不認識那人,中途不能換客人。你也不想想,萬一是嘎你腰子呢?再不濟,萬一是警察釣魚呢?”
“你說的是,下次不會了。”經他這麼一提醒,馬樂也回過神。
“第二,永遠要先收錢,只能要現金。轉賬都不安全,你居然還敢收支票?虧你還是讀金融的。”
“是是。”馬樂忙不迭地點頭。溼鞋淹死的從來都是會水的,賠個底兒掉的多半都有qf學位。
“最後,千萬不要之前吃藥。你這次運氣好,沒出啥事兒,真要倒了黴給幹出熱潮期,腦子昏特,那不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
“還是會被噶腰子。”馬樂搶答。他不敢叫黃俊知道,他真就是這麼個被幹出熱潮期的倒黴蛋。
多半是藥量沒控制好,或者我就是很倒黴。馬樂想。
“我知道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吃。”
黃俊瞪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給你那個藥,是以防萬一,怕你……唉算了,怪我沒說清楚,你本來也不是幹這個的,要不是……”
馬樂岔開話頭:“李先生那裡……”
“還能怎麼弄?我去解釋唄。”
“那酒店錢我先給你,你幫我還給他。”馬樂立即打了錢過去。
黃俊確認收款倒快,捏著手機道:“咱們什麼關係,還跟我客氣……”
馬樂笑笑:“親兄弟還明算賬呢。等下我還有個面試,回頭去存了支票再把那半給你,現在手頭沒那麼多錢。”
“不急。”黃俊重新整理一下看了眼餘額,又道:“誒,說起來,這個姓荀的什麼來頭,這麼大方?”
馬樂:“原先江泰的客戶。”
黃俊一愣:“啊?那他豈不是也……”
馬樂點點頭,比了三根手指。
“三百萬?”
“少了個零。”
“臥槽。”
天底下有三千萬的人不少,虧掉三千萬的也大有人在,但信託暴雷後三千萬打水漂還願意掏十萬塊錢睡前信託經理的人,黃俊也是頭一回遇見。
江泰財富暴雷後,馬樂和他的前同事們,出門在外誰不夾著尾巴?饒是如此,上回去局子交代進一步情況,被憤怒的客戶們截個正著。出了這種事,大家都知道錢是多半要不回來了,那還不抓著機會把氣給出了?
於是,討債變成群毆,打完直接進派出所繼續交代情況,也是當代資本市場野蠻生長後常見的一種行為藝術。
黃俊摸著下巴,覺出“商機”:“所以,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馬樂噗嗤笑出聲,好像從沒聽過這麼滑稽的話。
“笑什麼啊?把握機會啊,人三千萬都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