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想著,旁邊的木匠也像洩了氣的皮球,不吱聲了,坐在一邊低頭喝著茶。小鬍子更加得意了,渾身洋溢著酒氣和匪氣:
“嘿嘿,服了就好。”
這時,李曉雲準備開溜了。小鬍子的同夥攔住了她。小鬍子走上前去抓住李曉雲的胳膊,像拽只小雞子一樣拉到了臺子的中央,說道:
“不吃?好好好。那——哥就做回董永,和你來個對唱,‘夫妻雙雙把家還’,怎麼樣?”小鬍子一手拿起旁邊的話筒,一手從後腰包抄過去,摟住“水鄉的雲”,輕薄的樣子讓人作嘔。再看曉雲,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些像被老虎追趕的小鹿,無助而迷茫。我不禁熱血沸騰,猛地站起來,說道:
“哥們,哥們,對不住了。這是我家的小妹,請各位關照關照,給點面子。”我有禮有節的,還作了個揖。
“妹妹?‘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啊?呵呵,又來個打抱不平的人,行啊。英雄救美啊。”小鬍子丟下“獵物”,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阿三、木匠見此情景,有些驚慌,趕緊打圓場,拉住我就要往外走。小鬍子看到此情此景,氣焰更加囂張,頭一揚,手一捋頭髮,冷笑一聲:
“呵呵,怎麼,不服?”
可以這麼說,每一個人遭受此種侮辱,肯定都要奮起反抗,更何況他欺負的是巧雲的妹妹——我的興化老鄉。我掙脫木匠和阿三的牽拉,說到:
“行啊,單挑。有本事不要拿兇器。”
“行啊,哥陪你玩玩。你小子看來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小鬍子把刀取下來交給了旁邊的胖子,又脫了上衣,露出了身上的紋身:一隻下山的吊睛猛虎,張牙舞爪。胖子接過衣服,隨即閃到了一旁。
說實話,我的個頭比小鬍子高出半頭,也壯實多了,我有足夠的信心。小鬍子看上去精瘦精瘦,營養不良似的,怎麼這麼狂?我倒不信這個邪。周圍有些喜歡看熱鬧的人在鼓著掌。一場較量不可避免了。
我的學生時代是個“個人主義”膨脹的時代,我幾乎沒有崇拜的偶像,非要我說一個,就是李連杰了,一身好功夫,走哪誰也不敢欺負。平時沒有事的時候,我也喜歡看中央五套的拳擊,經常模仿個一招兩式,以備不測。想不到,今天實戰“演練”了。我和小痞子打過幾次交道,瞭解他們的一些情況。我們三圩鎮的小痞子蒜頭楊曾經把一個五大三粗的外鄉人打得滿地找牙,屁都不敢放一個。事後,我笑著問蒜頭楊從哪學的本事,蒜頭楊笑了,沒什麼,有點“殺心”罷了。
什麼是“殺心”?就是往死裡整,拼命,不計後果。這不無道理。你想,一般人打架多多少少都有些顧慮,要留一手,失手傷人要負刑事責任的。小痞子就佔了這個便宜,無所顧慮,義無反顧,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人家和你拼命了,你還能不輸嗎?我得防著“小鬍子”的“殺心”。我深深呼吸了一下,思考著對策。
我剛剛立好門戶,小鬍子就迫不及待地撲了上來,左手一個直衝拳,直奔我的面門。我知道,這小子可能是先虛晃一槍,我得防備他的右手。果然,小鬍子左手佯攻了一下,急速收回,改為防守,隨即,右手一個上勾拳向我襲來。我用左臂輕輕推擋著,隨即右臂抱住了他,接著,兩手合圍使勁一抱,右腿上前用力一別,一下把這小子摔在了地上。引來一陣掌聲和哄鬧聲。小鬍子倒很靈活,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又想發動第二次進攻——顯然不服輸,旁邊人“呼啦”一下上去拉住了。這時,曉雲喊來了三位保安,個個身高馬大的,手裡拿著警棍。小鬍子丟了臉面,再待著也尷尬,手一招,幾個人跟著灰溜溜走了。走時嘴裡依然叫囂:
“行,婊子養的,改日再比下,叫你嚐嚐我劉一刀的厲害。”
“隨時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