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一輩子也有依靠。
可大部分,不過是幾年的好時光,容貌敗了,人也就完了,長壽的寥寥無幾。
“我和她們不一樣,我比她們更清醒,也更明白自己的命,既然怎麼也沒幾年好時光,當然要趁著自己年輕,儘量向上爬,找一個真正的貴公子,哪怕將來落魄,也比什麼都得不到好!”
宋五孃的神色漸漸平靜,似乎前面無論什麼樣的命運,她都接受。
“只可惜,最後還是沒對杏兒下手。”
宋五娘冷笑,“沒辦法,我要傷了她,她男人一定會發瘋,不得不說,這陣子有她們一家在,我哪怕離開芳菲齋,也照樣能把積攢的銀錢帶走,得罪了那些男人,他們也只敢來陰的,不敢硬來,照樣還能過得不錯。”
“本是打算等我找到出路,離開桐城,再想辦法收拾了她,恐怕沒機會了。”
許薇姝聽了半晌,一下子就意興闌珊起來,對這個人不再感興趣。
她就算說一千個,一萬個苦衷,她也僅僅是個自私自利,為了自己,能隨意去毀滅別的女孩子一生的女人,自己嚐到了惡果,回頭還讓別人遭遇一樣的慘劇……這種人就是腐爛的東西,沒有存在的必要。
等回去之後,該判什麼罪就判什麼罪,用不著她多關注。
接下來的日子還算平靜。
似乎沒多少人注意到宋五娘失蹤的事兒,不過也正常,她這樣的人即便消失,又能有誰去關注?
方容的身體看著到好了些,那幫侍衛養傷也養得不錯,許薇姝都和方容商量,再過兩日就回京城去,領著一群宮人緊緊張張地收拾行李。
這日,秋日裡居然下起了雨。
而且雨水不小,嘩啦啦得敲打地面,吵得許薇姝晚上都睡不太踏實。
睡到半夜,她忽然睜開眼睛,驚醒過來,外面看著有火光,像是有很多人打著火把在活動。
“小娘子?”
“沒事兒,起吧。”許薇姝皺了皺眉,先換上衣服,又給自己化了妝,往袖子裡塞了一把匕首,順手摘下牆上的弓箭。
她現在好歹也得了箭無虛發的名聲,方容那兒帶的強弓,都是由著她挑挑揀揀。
“一路上都遇見好幾次麻煩了,看來我不適合南方的風水,以後還是離遠些為好。”
小丫鬟本來嚇得戰戰兢兢,此時聽了許薇姝頗為無奈的調侃,精神也不免略略舒緩些。
領著小丫鬟出了門。
許薇姝心裡也緊張,被冷風一吹,不覺打了個哆嗦,忍不住苦笑——她居然淪落到有朝一日,會因為這點兒小陣仗就緊張的地步了?
若是子虛哥哥知道,說不得又免不了似笑非笑地嘲諷她幾句!
出了房門,不只是他們院子裡的人驚訝,外面客房的客人們,也亂起來。
客棧讓一隊官差整個包圍住。
掌櫃的顯然也一頭霧水,連衣服都沒穿戴整齊,就領著老婆孩子四處亂竄。
“姝娘!”
許薇姝抬頭,就見方容和兩個侍衛立在月亮門下。她也連忙帶著丫鬟過去匯合。
“怎麼回事兒?”
方容沉著臉,搖了搖頭:“說是翁山郡王的衛隊,要追捕江洋大盜。現在把客棧圍得水洩不通,根本就出不去。”
雖然翁山郡王沒多受寵,但像他這個級別的,朝廷規定能夠蓄養的衛隊就有五千人,再加上,那些王府誰還沒幾個自傢俬募的家丁?
尤其是身在江南,這位王爺不說家財萬貫。也差不太多,往年也喜歡招攬奇人,二三流的武林人士投靠他的很多。這會兒只看那些火把數量,起碼就有三四千人在外面堵著。
許薇姝低聲問道:“咱們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