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時間,做出打算離開的樣子。突然他用力捂住放手機的口袋,眼神渙散,瞬間僵直在凌薇的跟前。
“老孟,是有什麼發現嗎?”張積湊近問道。
“沒事。我們走吧!”老孟做了幾下深呼吸,表情輕鬆了下來,可他明顯是在隱瞞著什麼。
孟大雷留了電話號碼給凌薇,讓她萬一回憶起有價值的線索,以便及時通知自己。
直到孟大雷和張積上了車,凌薇才想起今天她也接到了一通怪異的假報警電話,不知同預告鄰居死亡的報警電話是否有聯絡,還是單純的巧合?
凌薇突然想起回到家後,還沒給山姍回電,她忙撥通了電話:“喂!山姍嗎?我已經平安到家了。那通報假案的電話記錄,麻煩你先不要拿去備案,我想明天去上班的時候再核實一下……”
第二天上班,凌薇複查了昨天的報案電話記錄,報案人是使用本市固定電話撥打的,所以電話來源還算容易查詢。
註冊地址是市東的一間商鋪,經營的是一家快遞公司。
凌薇看了下這個地址,離她複查身體的市東醫院只隔了兩三條馬路。畢竟尚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一起報假案,僅憑凌薇自己的猜想,也不足以出動警力來調查,隨即決定下班後自己過去看一下。如果有疑點,再告訴老孟也不遲。
下班後,凌薇快速交接了工作,一個人往市東的方向進發。在去快遞公司之前,她得先去一趟市東醫院。
車禍後,在醫院整整三個月的治療,也無法讓凌薇適應醫院慘白的牆面,她從小就以為醫院的味道是從這些白色的牆壁裡發出的。深深的厭惡和恐懼以至於她家裡只用桌布,從不刷白色的乳膠漆。
凌薇不情願地將輪椅推上無障礙通道,她仍不能很好地進入殘疾人的角色,牴觸情緒時常令她莫名地怒不可遏。
電梯來到位於九樓的腦外科病房,凌薇拐過護士臺,一位滿臉雀斑的小護士和她打起了招呼:“淩小姐,你又來看孩子啊!”
凌薇舉了舉手中的鮮花:“到附近辦事,順道來看看了。”
“病人的家屬剛剛離開,和你是一個前腳進,一個後腳出。”正在做記錄工作的小護士看著費力的凌薇,放下了手裡的筆,“要不要我幫你?”
凌薇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看一眼就走。”
“那我就不陪你了,反正這裡你也熟悉。”小護士指指走廊右側的盡頭,“記得花瓶在茶水間裡取哦。”
入住913病房的病人,大多病情都尚有變數,不是昏迷就是隨時可能有併發症發作。推開門的一剎那,凌薇輕輕咬住下唇,難以平復的思緒從門縫中湧出,她緩緩進入這間記憶中的病房。
車禍後的一個星期,昏迷了兩天的男友蔣博文,因腦部嚴重水腫導致血氧濃度急劇下降,驟然停止心跳,竭盡全力的院方還是未能挽留住他的生命。
而那時候,凌薇在同一層的另一間病房裡,正處於術後的觀察期,對蔣博文去世一無所知。讓她懊悔不已的是,沒能見到蔣博文最後一面。
凌薇平復了一下心情,靜靜來到靠近窗邊的床。病床上躺著插滿管子的小女孩兒,她瘦小的身軀正飽受痛苦的折磨,頑強的女孩兒有力地呼吸著,似乎正做著噩夢,不時皺動幾下眉頭,鼻腔中發出幾聲短促的“嗯嗯”聲。
凌薇將取來的花瓶從大腿上立起來,把一束鮮花插了進去,擺到了小女孩兒頭邊的櫃子上,整間病房多了一抹綠色的生機,花朵的芬芳在夕陽下格外香甜。凌薇在花香中為女孩兒整了整被子,隨手拿起懸掛在呼叫器上的病例卡。
女孩兒有著花一般的名字:寧小櫻。從醫生的診斷報告來看,女孩兒並未受到車輛太大的衝擊,倒是著地時腦部受了嚴重的傷。凌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