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無光,手裡還捧著一疊厚厚的稿子,俊美的眉鎖得極緊,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盯著那疊稿子盯了半晌,他驀地冷哼了一聲,像是不屑又像是自嘲。
將手裡的稿子隨意的摔在書桌上,他緩步踱到了窗前,修長的身影映在玻璃上,清冷耀眼。
正伸手要將窗簾拉上,他卻突然瞥見了湖邊那個並不陌生的人影,不由的動作一滯……
冷風蕭瑟中,那隻毛絨絨的“兔子”坐在草地上,一邊吸著鼻涕,一邊砸著石頭洩憤,額前的幾縷碎髮都爭先恐後的在風中搖曳。
瞧著那些小石子一個猛子扎入湖面,弗溯無奈的挑了挑眉,眉眼間竟也漸漸冰消雪融。
可能是寫玄幻寫久了,他彷彿都能看到那隻“兔子”渾身散發出的黑色怨憤之氣,幽幽的升騰。
這麼想著,弗溯只覺得既好氣又好笑,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勾出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真是幼稚的可以。
他冷哼了一聲,卻渾然不覺自己這種行徑其實更加幼稚。
然而,沒過多久,那“兔子”卻突然停了手,只愣愣的盯著湖面發呆。
剛剛還挺直著脊樑的倔強背影竟不知為何,漸漸向下彎去,直至佝僂。
像是不堪重負下的不得不屈服,又像是全世界只能擁抱自己的孤獨,但更多的,卻像是正在蓄勢的反抗。
斜倚在窗邊窺探的弗溯微微一怔,只覺得那背影熟悉的讓人心驚……
☆、第23章 勸慰
微微泛黃的燈光柔柔的映襯著牆紙上的花紋,讓家裡的暖意更甚。
餐桌上,色香味俱佳的菜餚升騰著嫋嫋熱氣,在燈光下溫和的氤氳。
舒母將最後的排骨湯端了上來,一邊坐下,一邊埋怨的看向舒茺,“今天回來吃晚飯怎麼都不說一聲?我也好做些你愛吃的,這都快一個月沒在家吃過晚飯了~”
因為弗溯下的聖旨——“下班時間是他吃完晚飯後”,所以這20多天以來,舒父舒母還是第一次在飯桌上見到舒茺。
關於舒茺究竟每天在做些什麼,舒母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只是察覺到,舒茺的飯量似乎大了不少,每天早上從家裡帶的飯菜幾乎都是平常的兩倍。還有,潮汐似乎特別忙,連舒茺這樣的新人每天都要加班到七八點……
舒茺像是根本沒有聽進舒母說的話,仍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
似是察覺到她的心情低落,舒母愣了愣,沒再繼續說下去。反倒是舒沁,微微側頭瞥了舒茺一眼,眼神意味不明像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如果說,下午的時候舒茺還是亂七八糟的生氣,那麼此刻的她正在亂七八糟的難過。
在別墅的湖邊坐了一整個下午,她越想越冷,越想越餓。
想著後天要怎麼去潮汐交差,想著在失業後要怎麼面對父母還有……舒沁,然而想的最多的,還是弗溯那句“不自量力”。
每回想一遍,就像是被戳了一刀,疼得很。
很多不知道多久前的陳年舊事也都被她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翻了出來,結果就是越想越不好受,那架勢倒像是要把積累了這麼多年的傷心事一併難過了。
在湖邊的一下午,腦子也被冷風吹傻了,肚子也傷心飽了,因此這時候的舒茺不免有些食不知味,就連握著筷子的手也無力得很。她是左撇子,舒沁正坐在她旁邊,一個不留神,兩人的筷子就打到了一起。
“啪嗒——”
舒茺手中的筷子被直直打掉在了地上。
她回過了神,忙不迭的俯身去拾。
然而,舒沁卻率先彎下腰,將掉落在地的筷子撿了起來,笑容關切,笑意卻不達眼底。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