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小子從不當面幫他解決,而是輕輕一點關鍵處。有些他有失公允之處,諫官跳起來進諫,都是這崔茗寒三言兩語幫他擺脫重圍。
皇上是人不是神,哪能做到萬事周全?
每一件交代崔茗寒之事,他都不聲不響地圓滿完成,且從不邀功,他賞下什麼,崔茗寒也千恩萬謝,沒有某些官員的清高,持才而驕。
對崔茗寒,皇上是一百個喜歡,不然也不能這短短數月連連升遷。
反觀這崔相,哼。
皇上看手下群臣,不敢說慧眼通透,也是知曉一二。崔家根基不淺,崔老中堂桃李滿堂,崔相只能說是無功無過地維持,與他這個兒子崔茗寒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不可……”崔相哪能同意?
崔茗寒精緻的眼角突然垂下,背對著皇上,回首盯著崔相,“父親,兒孫自有兒孫福,就不勞煩您操心,如今您也該享天倫之樂了。”語言恭敬,但卻隱隱帶著異樣。
李清瑟站在兩人身旁,將兩人表情看在眼裡,暗暗驚訝。
崔茗寒對著崔相的表情十分冰冷,根本不像兒子對父親的態度,而崔相的表情僵硬,帶著不忿,更多的還是顧忌。
清瑟突然萌發一種直覺,難道崔茗寒已將崔相控制住了?短短半年多時間,就將根深蒂固地崔相壓制,可想而知,這斷時間他過得有多辛苦。
她知道,一切是因為她。
再次看向崔茗寒的眼中,除了思念,多了感激。
威脅地看了一眼崔相後,崔茗寒抬眼接觸到她的眼神,莞爾一笑,是寵溺和包容。
“寒兒說的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老了,別管那麼多了。”皇上哈哈一笑,拍了板。
崔相無奈,只能勉強笑著站起身。
“是啊,本宮一直覺得瑟兒與寒兒相配,雖然中間經過一些波折,但好事多磨嘛,皇上,您說對嗎?”皇后道。
“嗯,是啊。”皇上意味深長地點頭。
崔相心中憤怒,處在不同立場便做不同決定,皇后想的是鞏固地位,根本不管崔家名聲!那又有什麼辦法?這崔茗寒如今翅膀硬了,連他都無法拿捏!
婚事就這麼定下了,當下皇上便召了欽天監,結合最近的天象,翻看了黃曆,確定了良辰吉日,定於十天以後。
婚事很是倉促,但如今李清瑟已是鎮國公主,有了封地,自然也不能在皇宮久留。至於崔茗寒,皇上很是撓頭,按理說,應該將其派到公主領地做官,但他用著又實在順手,如今能碰到這樣正直卻又知趣的官員太不容易。
於是,針對崔茗寒的問題上,皇上沒吭聲,裝糊塗,硬是要他留在京城。
崔茗寒此時不能走,他還沒將崔相徹底鬥倒,怎能離開?他絕不會給瑟兒或者自己,留下絲毫隱患,他要親手將崔相的虎牙一顆一顆拔光。
達到他的目的後,若是想離開京城,他也自有辦法。
……
是夜。
一天的燥熱褪去,伴隨著蟲鳴和葉響,晚風徐徐。
崔茗寒忙碌了一天,將明面官職上的事處理完畢,又將暗處的買賣辦妥,又是已近三更。
他泡在浴桶中,長髮隨意垂著,有些漂浮在浴桶水面,有些落在浴桶外。頭平靜靠在浴桶邊緣,閉目養神,濃密的睫毛在面上如同飛起的波浪,灑下陰影。
他面上平靜,其實內裡卻激盪,他要和瑟兒完婚了?他竟要和瑟兒完婚了!
突然本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警惕地眯著,精緻完美的耳郭動了一下,屋外有動靜,有人使輕功小心接近。
“啊——”屋外一聲慘叫,是個女聲。
自從與崔相撕破了臉,他便在自己屋外佈置了諸多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