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之頭公園那裡……”
“好極了,你會想‘看'櫻花,有進步。”問晴很高興地說。“既然如此,我就帶你去’看看'真正的花見會,不要去上野公園那種地方跟人家擠來擠去,一點氣氛都沒有。”
“真正的花見會?”
“對,明天早上我要去參加一場花見會表演,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不過要穿紋付掛,你有嗎?”
“紋付掛?”任育凱茫然地覆述了一次。“那是什麼東西?”
問晴失笑。“好吧!我幫你借一件好了,不過你的身材跟洋人一樣高,可能不太容易借得到合適的。”
任育凱聳聳肩。“那待會兒你帶我去買一件不就行了。”
“很貴喔!”
“我多的是錢。”
問晴又環顧四周一圈,點頭。“看得出來,你家應該相當富有。”
“不,是我很富有,我從兩歲就開始賺錢了。”雖然只是上臺作配角陪襯哼兩聲,但還是有報酬,而且非常受人歡迎呢!
“真的?”問晴驚訝地上下打量他。“賺什麼錢?”
任育凱咧嘴一笑。“幼兒用品廣告。”這也沒錯,當時他又白又胖又可愛,找他拍廣告的人還得排隊呢!
“原來你是廣告模特兒。”問晴喃喃道。“你的確有這個本錢。”
“不對,我只拍到六歲,”任育凱笑吟吟地說。“我要上小學,後來就沒有再拍過廣告了。”有拍也是拍海報和MTV,兼職上臺表演。
四年也拍不了多少廣告吧!
不過問晴並沒有再深問下去,“那我們現在就去買紋付掛吧!”她起身。“啊!對了,既然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去,我想最好先告訴你一下比較好。”
任育凱也跟著起身。“告訴我什麼?”
“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呃?”
“三鄉晴子,這才是我在戶籍上的名字,雖然我的血是臺灣人的血,但在戶籍上,我是個純正的日本人。”
“為什麼?”
“……因為我是個被抱錯的孩子。”
“我回來了。”
“二小姐,您回來了。”
三鄉晴子對管家露出親切的微笑。“父親、母親呢?”
管家依然恭謹地躬著身。“老爺參加講座,夫人在授課。”
“哦!那我回房去了。”
“二小姐。”
晴子轉身要回房,卻又被管家喊住。
“什麼事?”
“老爺要我轉告您,如果二小姐您仍不肯改變主意,以後的學費您都要自己負責。”
笑容微斂,旋即又展開,“我知道了,謝謝。”語畢,晴子便循著庭院小道繞過前宅回到後宅的房間,途中,她沒有碰上任何人,包括藝大藝術系三年級的姐姐三鄉幸子,以及藝術系研究院的大哥三鄉隆盛。
進了房,她並沒有立刻開燈,在黑暗中脫衣服、在黑暗中洗澡、在黑暗中換好衣服後,她才開啟電燈,坐在書桌前沉思。
一輩子,問晴都忘不了那四年黑暗無光的晦澀日子,因此在復明之後,對於那些與她有同樣慘痛經歷的人,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盡心盡力為對方付出。
她很瞭解,他們需要的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而是真誠的關心與實質的幫助,雖然那四年當中她什麼也沒得到,卻也因此讓她更瞭解盲人害怕的是什麼,需要的又是什麼。
可是由於尚在就學,三年來她也只夠時間幫助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復明,另一個跟任育凱一樣永遠無法復明,但已能行動自如,唯一的麻煩是,他纏著她不放,非常堅持要娶她。
她知道他是瞎了眼才會想要娶她,如果眼不瞎,山上圭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