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北岐皇室的人登雪山之時,半道上,他們歇息過幾回。
這薩陽雪山上雖然修了通往山頂的官道,可卻並不通車馬,就算是北岐王上,也只能靠著這一雙腿一步步攀上雪山。
除卻雪山道路艱險不利於車馬行進之外,亦是為了表現祭祀的誠意。
而從山底下到山頂,算上歇息時間,大約需要五六日方能到達,那這半道上自然修建了歇息的地方的。
那歇息之所一般都是臨時搭建,只要祭祀日當日不出什麼岔子就已經足夠,所以負責搭建這臨時驛站時都是怎麼簡單怎麼來,反正就算再怎麼用心,過不了幾日也會被連日的大雪覆蓋而後坍塌,來年祭祀日的時候還是要重建的。
再加之趙筠元來時一心記掛著陳俞的安危,忽略了幾乎完全淹沒於大雪中的臨時驛站也是正常。
想到這,趙筠元心裡有了底,咬牙扶起陳俞步步艱難的往記憶中臨時驛站的所在之處走去。
等他們終於到了那座已經被大雪壓塌了一大半的臨時驛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趙筠元動作利索的清理了堆積在“門口”的雪,拖著陳俞以一個很是變扭的姿勢鑽進了臨時驛站裡。
好在這驛站雖然被壓塌一半,可這裡邊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還算寬敞。
趙筠元左右瞧了瞧,撿了些被大雪壓斷的木頭堆在一塊,又用火摺子生了火。
稍微有些潮溼的木頭過了一會才勉強燒了起來,裡頭終於亮堂了,連帶著也有些暖意。
趙筠元藉著亮光在屋裡找了找,北岐王上用過的東西幾乎都被跟隨前來伺候的宮人收走,她翻找了好一會卻是什麼都不曾找到。
只得作罷。
陳俞顯然並沒有在雪地裡暈倒太久,趙筠元細細檢查了一番,發覺他只有外衫沾了碎碎的雪沫子,被屋裡的暖意一烘,已經化作了溼漉漉的水珠,便只能將他的外衫褪了下來,架在火堆邊上烤乾。
趙筠元想起他腿上還未曾痊癒的傷,剛要替他瞧瞧,就被一隻蒼白的手抓住手腕,她頓住,便聽到一道虛弱的聲音道:“小滿,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