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整日與那侄女們一起在閨房秀樓裡。
“老爺老太太晚年得了他,他兄長們?又是出息的,所以並不?指望他將來要有多大的出息,自然是多縱容著些,因此正是這樣,他心就特?別軟,更是最?見不得女娃兒家掉眼淚受欺負。”周苗說罷,嘆卻是嘆了口氣,“且不?說他從前?就不?是個吃得苦的,現在更是傷了腿,雖說是有些親戚淵源在身上,但我想來也不曾受過他半分的恩惠,如今小姨救了他,又有我這一層身份能讓他有個在這村子裡安身的身份,已是天大的恩德了,可要叫我將他做叔叔來孝敬,卻是不?行的。”
她孝敬顧小碗,那是應該的,她在那船上艱難度日的時候,是顧小碗掏出身上僅有的那點?銀錢,將她贖出來,又給?了她吃飽穿暖的機會,更是教了她許多道理。
可是那個周敬純,自己從前?也只是從爹豔羨的口裡聽過他名字幾次罷了。
顧小碗聽罷,當下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並沒有因為這層親戚關係,要求她去?照顧那周敬純,“我回頭知?道怎麼同不?平說了。”
不?過此前?,她還是先去?了方家,與方几田說了一回,只道是前?些天撿了個半死不?活的人,如今醒來了,一打?聽竟是她大姐夫家那邊的親戚。
算是同方幾田這裡過了明路,然後才去?和不?平說了周苗的意思。
不?平聽罷,有些失望的,不?過轉而想起?這周敬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也應該繼續照顧他。
只是總住在自己這裡,到底不?好,便道:“他長久在我這裡,到底不?好,但眼下也沒有別的地兒安置,不?如先將庵給?他,我到秋秀嫂子家裡擠一擠。”又想著他腿都這樣子了,而且聽他的意思,是叫家裡的侄兒們?打?暈,搶了他的私章後,將他從馬車裡扔下來,滾山溝裡去?。
想是皇天老爺在天上保佑,他活了下來,只是平生沒吃過苦頭,出門又都是有丫鬟小斯跟著,哪裡分得了什?麼東南西北,更不?要說是這林子裡了。
所以亂鑽亂跑,在這山裡已是浪了半個月左右,然後才遇著野獸的。
也是他命好了,被?咬傷的時候,人已經到了紅楓村附近,還偏讓曾經自己救過的不?平遇到。
他家產被?奪了去?,現在又殘了腿,就這世道沒錢沒勢的,想要將這家產拿回來,只怕比登天還難?更何況現在那肥頭縣做主的縣父母,又是個不?端正的昏庸之輩,只會見錢眼開。
因此這周敬純,如今只能留在這村子裡。
“也好,等他好一些了,叫他自己在村後無人之地尋塊地搭個窩棚住下,方几田那頭也同意了,只是地兒卻是不?能夠再勻給?他,叫他自己挨著後面的山坡開荒便是。雖是苦了些,但這裡最?起?碼沒人要害他,只要他不?懶,也是餓不?死。”說罷,顧小碗也進去?看了一回那周敬純,同他說了可以留下的話,只是好起?來自己開荒蓋屋,村裡人是指望不?得的。
周敬純想是已經認命,又或許是從閻王殿前?面走了一回,竟是滿心感?激,只是不?見周苗來,心裡還是有些叨唸著的。
便問顧小碗:“我這個侄女兒,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這話問得,顧小碗摸不?準他是什?麼意思了。“她忙得很,正是秋收,地裡活兒多。”
“姑娘家也要下田去?嗎?”周敬純問,清澈的眼裡滿是大驚。
不?平在一邊聽罷,心說這恩公果然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只耐心地同他解釋著:“自是要的,鄉下人家,講究不?得那許多,若樣樣都只靠男人,那家裡沒男人的,豈不?是要坐著等死?”
又曉得顧小碗忙,只喊她先回家去?,既是村裡已經知?道他這一號人,自己現在也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