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有些猶豫的道,“只怕還有一會子,公主不如去後面的角殿歇一歇?”
那角殿與前殿的書房幾牆之隔,專門是為了前來議事的臣子準備的歇腳之處,雖則如此尋常人也沒有那樣好的待遇,走了一會兒路她早有些腳痠,站在外頭又受著熱氣也實在不舒服,万俟煙看了看那緊閉的殿門心知万俟宸不會快,不由點頭應了。
鍾能連忙叫了個小黃門過來引著万俟煙過去,又說只等万俟宸一空下來就去請她,万俟煙隨著那小黃門順著宮廊沒走幾步便到了角殿,殿門虛掩著,那小黃門告了聲罪便退下,万俟煙便推開殿門進了殿中。
殿內光線幽暗,她一邊掏出袖中的帕子拭汗一邊往層層帳幔之後的錦榻而去,帳幔曳地,乃是為了讓人在那榻上歇息之時所用,万俟煙掀開帳幔直直落座在那錦榻,身後羅帳依舊是落地閉合,將此處遮擋的嚴嚴實實。
這錦榻鮮少有人用,平日裡也自有人打點,万俟煙便不介意的往那軟枕之上靠了靠,此刻幾近午睡時間,再加上她適才費了些氣力,此刻就格外的有些昏昏欲睡之意,四周寂靜如斯,正是個小憩的好時候!
此處等閒之人難進,況且通向這裡的道上還有人守著,心中無慮万俟煙果真是靠在那眯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只聽到模糊的兩道男聲入耳——
“……此事已定,若成便是天下歸安,若是不成,也算是解了皇上心中之難。”
“要是放在兩年之前我定是要以死納諫的,現在我心境已大有不同,你又何須寬慰與我,我不過是怕到時候朝內朝外反聲四起,曦朝到底還沒那麼穩當。”
“皇上心中便有謀算,我等依令行事便可。”
“我自明白,皇上留你必然還有交代,我先走一步。”
“去吧,切忌此事不得外露。”
神思陡然清明,万俟煙面色發白,背脊僵硬,額上已經佈滿了冷汗,她怎地一晃神就成聽牆根的人,那兩人的聲音她都有兩分熟悉,想必定是万俟宸身邊的得力之臣,聽這話裡話外都帶著万俟宸之意,還有那最後一句“切忌不得外露”之言更是叫她心頭泛起兩分不安,雖則她根本未曾明白這二人說的到底為何事,可是若外頭的人發現她在此只怕有些說不清,外頭的人又是男子外臣,見她在此卻不出聲只怕還以為她是故意的,到那時外頭的人如何做想,她的面子又往何處擱——
心中正待想到這一層,外面忽而響起了腳步聲來,且那腳步聲還是越來越向著這一方靠近,万俟煙的心驀地提了起來,粉拳驟然握緊,眼珠兒滴溜四轉,左看右看卻根本看不到退走之路,只恨不得地上忽然出現個坑她好跳進去,眸光一定,她忽然看到了那帳幔角落,万俟煙心中一動,若是現在走過去,反正光線這樣暗,或許那帳幔得罩得住自己——
思及此万俟煙緩緩站了起來,小心的提著裙裾往那角落移,可就在她剛剛站起來的瞬間一道勁風募得從那羅帳一側突襲而來,万俟煙口中驚呼被那風勢一堵還未叫出聲來便看到那羅帳驀然掀飛而起,隨即一道墨色幻影一般的一閃便貼近了她的身旁,怪力襲上自己膝彎,她整個人身形一軟,手腕和肩膀被來人一鉗,身子被迫的向後一轉,肩膀和腕上驟然一疼,她竟然就被這樣制住還被按在了錦榻之上!
“誰給你的的膽子在此偷聽!”
沉沉的話語帶著殺氣落定,万俟煙肩膀被抵在榻上生疼不已,身後之人的手勁兒更是極大,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幾乎要被他折斷,而她是公主之身,怎能被一個男子如此對待!万俟煙心中怒極惱極,她長這麼大更不曾被如此無禮相待,一瞬間怒氣攻心又是委屈至極,喉頭一哽渾身發抖,連呵斥也一時難以開口。
宋柯在外頭和顏回說最後兩句話的時候便察覺到了帷帳之後有人,他每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