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河山才好。
顧雲曦心中一動,按下那股子破土而出的急切,接話道,“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長安的錦繡繁華我早有耳聞,既然殿下說到了長安才能確定,那我便去長安走一遭,到時候還希望殿下據實以告。”
万俟宸點頭,“若能確定,我自不會遮遮掩掩讓人誤會。”
這話說得有一絲兒異樣的味道,顧雲曦眸子裡暗光一閃而逝,二人之間一陣沉默,也不知為何,經過剛才這一段話說的,顧雲曦心中不安的異樣之感消失了不少,她看著眼前滿是冷漠的背影,有些忐忑的心情也平復了下來,他,終究還是他。
此刻的顧雲曦因為忽然浮起的希望和對公孫墨之語的疑慮打消了對万俟宸最不能轉圜的那一點憤恨,現在橫在二人之間的不過是各自為政的身份,可是這和洛青衣比起來,和她即將踏入的嶄新天地比起來,身份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忠誠,從來不在如此淺薄之處。
月色漸漸升起,顧雲曦坐著的身子忽而一顫,一股子久違了的悸動從她心底生髮而出,只讓她面色瞬時變得慘白,她果斷的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轉而看向了万俟宸,“還請殿下,出去。”
万俟宸一愣,轉身看她,他眸光一緊,心底已經瞭然,看了看她枕頭邊得盒子,他起身將床幃帳幔放了下來,待薄紗帷幕將二人分割開來,万俟宸才沉聲道,“我昨夜便經了藥浴,今夜會平安無事,將玉蟾蜍給我,我幫你——”
顧雲曦自己一個人自然是不方便的,她卻還是不願,待那蠱毒鬧得最兇之時,她常有難以自制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她不願任何人見到或是聽到。
內裡久久無回應,万俟宸所幸掀開帷帳將那盒子拿了出來,顧雲曦面上一片緋紅,眸子裡已經舉起了嫵媚生春的水汽,万俟宸看的一怔,卻是極快的放下了厚重的帷帳,冷著聲音道,“伸出手來。”
顧雲曦不動。
万俟宸耐心極好,“伸出手來。”
顧雲曦依舊不動。
万俟宸刷的起身撩開帷帳,只見顧雲曦咬著自己的手背痛苦的蜷縮在一起,感覺到万俟宸在看她,她的身子更是瑟縮的一抖,抬起眸子之時,除了覆在墨瞳之上的水光魅惑,還有一層万俟宸看的分明的抗拒。
万俟宸低下頭,面上辨不明情緒。
“好,你不願,便算了。”
他將那盒子放在顧雲曦身邊,放下帷帳,快步走了出去。
待腳步聲消失在屋子裡,顧雲曦才顫抖的開啟那紫檀木盒子,盒子裡冒出一絲冰寒之氣,盈盈一塊寒玉之上,正匍匐這一個小東西,顧雲曦將枕頭旁側的匕首拿起來,在自己手腕上輕輕一劃,盒子裡的小東西忽然發出一聲極為詭異的聲響。
顧雲曦面上無奈的笑,捧過那玉蟾蜍放在了自己手腕上。
月華如水洩下,万俟宸站在院子裡,眸光帶著幾分幽寒,慕言進門的時候便看到自家主子這般模樣,他走進万俟宸身邊,抬手恭聲道,“主子,秦將軍已經到了玉門關,和大殿下一起等著您,皇上已經回了長安,請您放心。”
万俟宸點點頭,慕言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信箋來,“主子,這是宋將軍從東邊送來的信報。”
万俟宸眸光一亮,有幾分急切的開啟了小小的字條,只有八個字,確實讓万俟宸陡然沉下了眉頭。
一入東齊,蹤跡全無。
東齊比鄰東海,國中漁業頗為發達,這麼些年似乎中庸無為,與周邊幾國沒有紛爭,更不曾聽說國內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他們的皇帝夏侯雲遮據說十分鐘愛星相學研究,在內政之事上卻一直都是碌碌無為,只是倚靠宮內幾位老臣御下,万俟宸眉頭一挑,何以到了東齊就蹤跡全無了,憑著宋涯的手段若是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