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共主未能匡扶始帝所建的功業正統,真真是笑話,諸侯國現如今各家相爭不下,算的維持著一個平衡的局面,這樣的局面維持了百多年,若說是找個人出來將七國變為一國,這不是尋常人們能想象的。
底下的高談闊論還在繼續,夏侯雲曦聽在耳邊眼底盡是笑意,轉過頭看綠桑一眼,“有幾分意思。”
如此言論要是在別國早就被治個藐視皇權犯上不法了,綠桑聽得眉心微蹙,只是靜靜伺候著並不說話,進了這春風得意樓夏侯雲曦才知道,這裡不僅是文人士子各抒己見之地,還是士子們遇見伯樂的地方,每日裡像此時這般的公然論道不在少數,聽說曾有許多士子在論道結束之後被各國權貴帶走,要麼為謀士要麼為政客,確實讓許多寒門士子走上了青雲之路,夏侯雲曦免不得嘆然,這種光景可只有楚地才能看到。
臺上的男子已經說完,看到底下人不以為意的表情面上閃過幾分低落,夏侯雲曦從雅間的備好的桌案上拿過紙筆寫下來一句話,轉手遞給綠桑,“去,將這個交給那人,再給他百兩紋銀。”
綠桑接過,轉身出門去。
同樣是在二樓的雅間之中,洛然正眸光帶笑的看著那男子滿面頹然的走下臺子去,轉眼卻看到了有一少年向著那男子走了過去,沒說到幾句那男子便對著那少年鞠躬作揖的,洛然挑眉看向屋內二人,“怪了,這樣的酸腐士子竟然也有人看重。”
正在和洛蕭說著什麼的万俟殊聞言抬起了頭,順著軒窗向下看了一眼,眉心一皺的道,“那人言論雖然聽起來虛浮酸腐,卻有一些道理,現如今天下七分,如果真有人要舉起大旗,若是名不正言不順,不知道要多出來多少麻煩。”
洛蕭點頭,眸光微生幾分波瀾,“現在的長安各家齊聚,這士子被人看重之處只怕也在他說的名正言順匡扶正統之上,看中他的人要麼也是個酸儒之輩,要麼……便是心思頗大。”
洛然挑了挑眉,“這樣說來,我倒是要去見識一下此人到底是酸儒還是心大。”
洛然話音落下便要出門去,洛蕭和万俟殊相視一眼,都有幾分笑意一閃,俱是繼續剛才的話題不去理洛然,洛然也不去管他們,兀自帶著貼身侍衛向樓下去了,樓下的綠桑剛和那士子分開,正往樓上走之時卻發現了一道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不動聲色的上樓,便發現那眸光一直未曾離開過她的身,眉頭緊緊一皺,綠桑轉身順著樓道向另一處而去。
夏侯雲曦在房內看著綠桑上了樓,等了許久卻不見她人出現,心中難免的生出幾分疑慮來,想了想夏侯雲曦走出自己的雅間,順著樓道走到一處寬敞的穿堂之處,等了一會兒卻見綠桑從左側面的樓道里閃身而出,她鬆一口氣,綠桑卻是沒看到她反而還向著與她相反的方向而去,夏侯雲曦心中一急,正要開口一喊,眸光猛然落在了綠桑身後的那道身影之上。
夏侯雲曦猛然轉身背對著綠桑那一處,卻是一不小心將腳邊的花盆碰出了聲音,正看著綠桑的背影皺眉的洛然聽到後方的聲響便轉過了頭去,目之所及一道挺秀的男子背影正背脊挺直的離他越來越遠,洛然看著那身形步法眸光微皺,看了身邊侍衛一眼跟在了夏侯雲曦的身後。
夏侯雲曦腳步越來越快,身後的洛然眉頭也皺的越來越緊,就在夏侯雲曦心提到嗓子眼上轉過一個拐角之時,一隻長臂忽然從轉角旁的雅間門裡伸了出來,攔腰一攬便將她拉進了屋子裡。
門輕輕地合上,夏侯雲曦強自壓下口中的輕呼,下意識的曲臂彎肘向後搗去,身後之人卻是身形一擰避開了她的攻擊繼而一個拿腕將她的攻勢制了住,夏侯雲曦猛然鎖住腰間的大手,指甲入肉,身後之人登時疼的倒抽一口冷氣,眸光一厲,就在夏侯雲曦攀住身後之人的手腕猛折而下的時候,身後之人笑意深深的開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