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亦從未交手過,然則強者與強者之間除卻惺惺相惜還有一比高下的較量,洛蕭眸色半狹,手中通體溫和的墨劍已經生出寒意來——
“此劍專為你尋,可要試劍?”
万俟宸鳳眸半狹,眸光掠過洛蕭落在墨劍之上的纖長十指。
拿他試劍?洛蕭挑眉,揚唇一笑,“有何不可!”
万俟宸面上笑意加深,手中青鋒長劍一抖立時便有劍鳴升起,此次他不再只是守而不攻,反倒是在洛蕭手中重劍還未騰起之時便身形如電的急射而出,“釘”的一聲脆響,兩劍相擊之聲直震得人耳骨生疼,万俟宸周身的內勁愈發厚重,那厚重也侵染了他手中之劍,鋒芒畢露卻又足以與那墨劍的溫和相抵,面對洛蕭溫而不亂的招式,万俟宸一招一式猶如蛟龍騰空猶如蒼鷹獵物,那湧動的殺機如虎如豹,緊盯著洛蕭的每一個有可能出現的破綻,只待他出現,他便能給他致命一擊!
洛蕭最是沉然若水之人,便是在如此的緊張高壓之下亦是分毫不亂,便是夏侯非白等人亦是看的眸帶讚賞,万俟宸瞧著洛蕭如此,眼底幽光亦是越來越亮,隨之而來的卻是帶著嗜血之味兒的雷霆殺伐,那是遇見對手的興奮,是絕對強者心底不可抗的悍勇之力,万俟宸手中長劍如靈蛇一般極速飛舞,身影快如鬼魅,滿場之中竟是他移步換位之殘影,瞬間,洛蕭只覺得刀槍棍棒斧鉞刀叉戟盡數朝他使了出來,而他手中的重劍依舊還是那一把重劍。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便是洛蕭不急不亂,終是有避之不及終是有破綻露出,在第兩百招之後,洛蕭一個急退,折腕收劍,他的呼吸粗重胸膛略有起伏,瞧著對面面上略有薄汗氣息半分不減的万俟宸終是無奈的一嘆,看了看手中墨劍卻是帶出兩分笑意來,“認輸了。”
乾脆利落直接至極,万俟宸周身內息緩緩平落,唇角揚起一抹笑來,轉而將眸光又看向了場外諸人,洛然瞧著万俟宸看過來裝模作樣的轉過了頭去,夏侯非白對上萬俟宸的眸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万俟玉則是直接拉著洛然朝後退了一步。
而後,便是公孫墨——
一個是墨袍雍容無雙貴胄,鳳眸半狹卻未有戰意。
一個是素衫仙逸淡漠風流,冷眼旁觀自不為所動。
與他而言,期間勝負早有所決!
於他而言,終是少一個再戰的理由!
詭異的靜默不過是一瞬,六人身後忽然響起了腳步之聲,万俟宸抬眸看去,鍾能額上帶著薄汗的朝場內走了過來,而在鍾能身後數十丈之外,在他來的方向,在那通向西苑的林蔭宮道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已經有御輦停駐,御輦上奢華明麗的明黃羅帳盡數垂著,遠遠看去隱在那林蔭之下並未給人半分存在感,夏侯非白等人看了一眼便轉過了頭來,仍是在等著万俟宸與公孫墨是否會有一戰,可不知怎地万俟宸和公孫墨的目光卻都同時滯留在了那御輦之上,眾人一愣,再度朝那安然寂靜的輦車看了過去。
鍾能面色作難的走近了幾步,唇角微動想要說什麼卻是被万俟宸一抬手止了住,万俟宸收回目光來,眸光掃過眾人唇角微揚的沉身開口,“此番東海之行有勞諸位,朕已命人將御宴送往各宮各府,朕便不予諸位同歡了。”
姬無垠撇了撇嘴一副不領情模樣,其餘人俱是不置可否,万俟宸話音落定復又看向了那輦車,腕子一折手上三尺青鋒立時“叮”的一聲釘在了身後石地之上,周身勁氣全消,他再不看場中任何一人忽而掀袍抬步朝那輦車走了過去,腳下步伐雖則沉穩有律卻怎麼都掩不住那兩分急切,眾人挑了挑眉頭,唯有公孫墨垂眸斂目,肅冷的側影與這初冬的森寒相融,好似他生來就屬於這冬日。
御輦周遭有兩個宮侍靜靜侍立,車輦之內亦是無聲無息,旁人看來只怕不會想到這輦中有人,可就在万俟宸掀開羅帳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