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做戲便明白東周定然是有求於万俟宸,卻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所求,而今一聽只覺得背脊之上涼風陣陣,誰知道万俟宸將他們如何賣了出去?!
公孫成霖心思轉動之間不由得滿面沉色,夏侯璇璣瞧著還當他正在為自己仔細思考,眼見得周遭宮人越來越多也不便一直站在此處說話,所幸又彎了彎身,“勞煩皇上為此事費心,璇璣先行告退,稍後宴上再見。”
夏侯璇璣說完公孫成霖還未回神,她便只帶著自己的侍婢繼續往清涼臺的方向而去,走出幾步之後回頭一看公孫成霖依舊背影略僵的站在那裡,她眉心一簇,既是皇上,出行怎地連個侍從也不帶?
琉璃斑斕的宮燈將整個清涼臺都裝點的燈火通明,遠遠地便能看到其內猶如瓊樓玉宇一般的奢華耀目,廳閣之內舞樂齊飛笙歌陣陣,所奏之曲俱是在贊曦朝太平盛事之景,此次所來皆是曦朝文武重臣,各個都華服加身勢超常人,卻又因為諸王與東周公主位份極高,便是衛忠、姬維的座位也被排在了距離帝臺甚遠之地。
夏侯璇璣到清涼臺之時殿中諸臣已經到了大半,從殿門口至帝臺之前的首座,諸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一襲華服加身的美貌女子身上,夏侯璇璣腳步聘婷眸色碧沉,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不妥來,在夏侯璇璣的對面設著諸王案几,此刻只有東海王夏侯非白、洛王万俟玉與南安王兩兄弟到了,眼看著宴會要開始,二皇儀駕便不說了,逸王只怕是難來,北邊二位怎地一個都不來?
夏侯璇璣落座,六王她都已經見過,唯有靖王與北成王未曾會面,靖王已有妻室,並不在她的選擇之內,那位北成王卻倒是可以瞧一瞧,正如此想著,上座已有太監唱名,二皇儀駕已至——
遠遠地便有紫蓋華章與龍鳳雲頂隱隱入目,不多時便瞧見在一群宮人的簇擁之下一墨一紅兩道身影正結伴而來,一帝一皇,同尊同位,既是中原百多年間前所未見,亦是曦朝立國之開天闢地,夏侯璇璣眸光微眯的掃過那兩道身影,心中不可謂不震撼。
一時之間殿中諸人俱是俯身拜禮,口中“萬歲”之聲力顫山河,夏侯璇璣並不行大禮,只是垂眸福身便作罷,感覺到那一群人越走越近,不多時便聽見一聲“平身”在頭頂響起,夏侯璇璣聽著那音色眉頭微抬,又是一福才起身,抬眸之際眼底卻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一身冕袍加身的万俟宸正攜著夏侯雲曦的手站在高位之上,他身上的冕袍以金線繡有蟠龍暗紋奢華並矜貴,爪牙騰雲又帶出兩分猙獰之色,撩黑的袍色只刺得人眼底一寒,順著那纁色綬帶向上看去,那一張精緻又帶著威懾冷酷的面容,那一雙漆黑至深不可測的眸,帝王之勢威懾宇內,凌厲城府叫人背脊生寒,是了!這才是她想象之中的宸帝!
夏侯璇璣眼底眸色幾變,心中不由得生出滿滿的惱怒來,能在椒房殿之前那般放肆,能和曦皇的關係那般親密,能在這宮中隨意行走……那人到底是誰!
“兩日來諸事纏身未曾召見公主,不知公主住的可還滿意?”
神思轉動之間一道無形的寒光落在了夏侯璇璣的身上,這才叫她驀地回神來,夏侯璇璣一抬頭便對上萬俟宸漆黑的眸,那一雙眸之內含著幾分打量之色,卻也不過是一瞬,下一刻便換成與看著滿殿臣子無異的眸色來。
夏侯璇璣深吸一口氣,面上浮起完美的笑容,“曦朝之貴胄實在是叫璇璣豔羨,這兩日璇璣住的極好,多謝皇上款待。”
万俟宸聞言唇角一勾,大手一揮便有粉衣宮女上前布宴,万俟宸轉頭看向底下空著的三張桌案,眉頭微挑並不以為意,轉而不知和夏侯雲曦說了句什麼,復又轉頭看向夏侯璇璣來,“曦朝能與東周化干戈為玉帛多源於公主大義,兩國既已交好,公主大可與宮中常住,若是有所求大可直言,朕必定鼎立助之。”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