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大世面的都日益面色不佳,幾次經過主院之時都差點忍不住的求見凰王殿下,夏侯雲曦對此並非一無所知,可她哪有心情去顧忌底下人的面色好不好呢,反正慕言每日裡都要來找慕雲的,慕雲沒說話,就說明那人一切正常。
“阿嚏——”
夏侯雲曦上了馬車,一個噴嚏忍不住打了出來,她揉了揉鼻子,這就發現蘇璃和傾顏一臉擔心的看著她,她抬了抬眉頭,面不改色將手中的披風整理了一番,做冬衣大都是棉麻,她手上的是一件刻絲軟緞,暗色的竹紋,手工算是她這幾日所學之中集大成者。
馬車一路前行,到了軍府之前才停下,幾人在府門之前散開,夏侯雲曦和靈兒一道往主院去,正廳之內炭火暖融融的,夏侯雲曦進門便覺得有幾分悶熱,讓人開了窗,剛吹了一瞬冷風便又是一個噴嚏,靈兒面色一變,夏侯雲曦已經懨懨的讓靈兒去熬薑湯。
這邊廂万俟宸後一步從營中回來,一踏進西院就聽到了洛然的聲音,“秦允這幾天可算是享福了,我出去一趟累死累活,他卻得了一件披風……”
万俟宸挑了挑眉,面不改色的順著迴廊往自己的書房走,沒走兩步便又聽到洛然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左廂傳出來,“想不到咱們的凰王殿下不僅能上馬禦敵,下馬還能繡花,這樣子,倒比得上宮裡的手藝了……”
万俟宸的腳步就頓了下來,他微微轉身,眸光深不可測的看向正院的方向。
喝了薑湯身上才暖了一點,夏侯雲曦只覺得渾身無力,迷迷糊糊的倒在榻上就睡了,靈兒看她的樣子只覺得大抵不好,觸手上去果然就有些熱,當即轉身就走,夏侯雲曦下意識卻還是喊住了她,竟然說,“跟先生說,別太苦了。”
靈兒滿眸沉痛的看了看夏侯雲曦,應了一聲走了。
夏侯非白看著靈兒欲哭無淚的樣子微微沉吟了一瞬,轉身拿來一個瓶子,“發燒的話就先用這個擦身,藥的話稍後煎好了讓蘇璃送過去。”
靈兒拿著瓶子走了,夏侯非白微微沉吟一瞬,抽出一張紙寫下幾味藥,叫來蘇璃,“去,拿著這個方子到西院去問問十五先生,看看用哪一味藥好。”
蘇璃疑惑的看了看夏侯非白,轉身走了。
靈兒苦著臉回去正院,慕雲站在門口看著她的樣子有幾分意外,還上前一問,“主子可是有什麼不妥?還要薑湯嗎?”
慕雲進不去內室,自是不知道夏侯雲曦到底如何了,靈兒咬唇搖了搖頭,眸光可憐兮兮的,慕雲心中咯噔一聲,當即轉身就朝西院跑。
靈兒看著慕雲走開面色卻是一鬆,走進內室的時候夏侯雲曦還迷迷糊糊的躺著,身上的薄毯子蓋在脖頸以下,眉心微蹙著,聽到響動睜開了眸子,靈兒將那瓶子放到桌子上,說了一句“主子且等等”就進了一旁的耳房。
夏侯雲曦面色微紅的坐起來,難耐的摸了摸額頭,眼角掃過那玉色的小瓶子,一把抓了過來……
靈兒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夏侯雲曦面色紅紅的躺在榻上,屋子裡彌散著一種帶著馨香的怪異味道,再一看,桌上的玉色小瓶子落在一邊——已然空了!
靈兒手上拿著的裡衣掉落在地,登時就快要哭出來,她沒說那瓶子是用來擦得,結果……結果……主子就喝了!
万俟宸剛走到院門口就看到靈兒雙眼紅紅的往外疾奔,他心中一緊,登時什麼都顧不上問的往屋裡走,夏侯雲曦倒在內室的榻上,面色緋紅,整個人無力的蜷縮在一起,一動不動的,好像連呼吸都沒了,万俟宸心中狠狠的一疼,一把將她攬進懷裡開口的聲音都有兩份嘶啞,“藍兒!”
夏侯雲曦絲毫回應也無,万俟宸目眥欲裂,猛的看向靈兒,“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