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嫁入大燕,雖然前太子被廢,連帶著梁國公主也受了委屈,但是這並不影響大燕與大梁的關係,因為現如今的大燕聖儀皇太后便是出自大梁的宗室之女,從一個大梁名不見經傳的宗室女兒,到現如今大燕皇帝之母,這個女人的一生是許多中原史家關注的物件,自燕帝登基以來,僅燕京城中的文人士子便已經寫了幾百篇傳記來歌頌這位豐功偉績的皇太后。
或許真是因為同時出自大梁的關係,就在梁太子在勤政殿短暫的覲見燕帝之後,現如今的燕國皇太后特意下達懿旨,請梁國太子前去相見。
大燕內宮面積極大,再加上當今新帝后宮只有一人,空出來的宮閣越發的多了,含光宮西面的毓秀殿乃是一處獨立的宮閣,雖然面積小巧,卻因為離得帝宮頗近歷來都是最受皇帝寵愛的妃嬪所居,只是近十年來烈帝當政,那一處從未有人居住。
公孫墨一身撩黑披風進的毓秀殿宮門,天氣已經到了深秋,宮牆之內卻依然還是滿目的珠翠之色,殿內安靜的出奇,下人們靜立在簷下,看到公孫墨的出現齊齊跪倒在了青石板上。
徐福腳步極快的跟在公孫墨身後,抬手接住他的披風,看著大步奔至內室的身影長長的一嘆。
顧雲曦正靜靜地坐在南窗之下的軟榻之上,窗外的一叢木槿早已經凋零,唯有幾片黃中帶綠的葉子還在風中搖來晃去,她的面色之中還帶著一片灰白,頭髮一絲不苟的綰做一個小髻垂在腦後,一雙眸子辨不清情緒的看著窗外。
踏踏的腳步身傳來,顧雲曦轉眼,內室入口處現出一分明黃,她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拜見皇上。”
公孫墨遠遠地朝她走過來,看到榻上案几上放著的未曾動過的吃食眸色微沉,“為什麼不吃東西?”
顧雲曦低著頭,並不說話。
公孫墨嘴角深深一抿,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腕檢視傷口,顧雲曦皺著眉頭掙脫,退後一步,“請皇上放我出宮吧。”
公孫墨眸色深深的看著她,“怎麼?不想讓我取消聖旨了?”
顧雲曦還是低著頭,不回答。
公孫墨眼底微光幾動,“如果你不吃,那外面的所有人都不必再吃。”
不管顧雲曦僵直的站在那裡的身影,公孫墨自顧自走到塌邊坐下,案几之上擺放著簡單又清淡的吃食,公孫墨顯然沒有吃東西,此刻十分隨意的坐下喝粥,而幾步之外顧雲曦背對著他站著,一步也不動。
良久,公孫墨吃完了飯,隨手從袖子裡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桌案上起身,“這是從你衣服裡掉出來的。”
說完這話公孫墨便往外走,沒走幾步又停下,“如果晚上我過來你還沒有吃,那明天這裡的人都會被趕去掖庭宮。”
說完這兩句話公孫墨便抬步往外走,待那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顧雲曦轉身看向床邊孤零零的案几,她不動聲色的走過去,那沾了幾分血色的玉色錦袋正安靜的躺在那裡,拿在手中輕輕開啟,裡面正裝著一塊質地極佳的暖潤白玉牌,拿在手中便是觸手的溫涼,顧雲曦眸色幽幽的磨砂著白玉牌上凹凸不平的字樣深深鬆一口氣,還好,它還在。
雲瀾宮內,趙湘瀾正滿面笑容的看著坐在堂下面容如玉的少年,微微的一嘆,“早就想見你一面了,誰知道等到今日才見著,阿晟,你父皇和你母妃可好?”
趙晟面上是妥帖的恰到好處的笑意,嘴角微抿,“父皇和母妃都好,母妃常常說起您呢。”
“是嗎。”趙湘瀾雍容的眉目之間滿是感慨,“一晃這麼多年了,妹妹想必依然風華正茂,倒是哀家已經老了。”
趙晟一笑,“太后哪裡的話,母妃與您是同族姐妹,您二人相貌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您雖然比母妃年長几歲,現在在我看來卻是一般的模樣,足可見得大燕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