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心中對他的思念和擔憂忽然如蒿草一般瘋長起來。
站在夏侯雲曦身後的乃是楚王宮禁軍統領君嚴,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身形高大,面色整肅,渾身瀰漫著點點殺意,不苟言笑的讓人看著便有幾分背脊發寒,這位對万俟家族忠心耿耿的禁軍統領出自凌南軍,當年乃是凌南軍之中輔佐万俟宸的二把手,此刻,他將凝重的眸光落在了夏侯雲曦的身上,當收到万俟婓的密信開始戒嚴宮闈的時候,他也曾對這位未來太子妃有過遲疑,可是万俟婓對眼前人的信任讓他到底打消了那般念頭,現如今看來,他終究是對的。
她的身量纖細,眸色深邃,一身月白色的披風光華流轉,站在那裡從容不迫,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她的手中握有調動禁軍的令牌,可是這幾日以來她每日只派人探問宮中攻防佈置回報給皇上,並未有絲毫的逾越之行,君嚴不由得心頭微緊,皇上給了她如此權力的意思,是試探,還是為了安她的心?
一陣腳步聲傳來,君嚴落在夏侯雲曦身上的眸光終是收回,走上城樓來的是衛忠,他眸光如電,看到夏侯雲曦轉過身來疾步走近幾步當著君嚴的面開了口,“裕王府中私兵五千,現如今全部在裕王府嚴陣以待,再加上城中暗衛,動,還是不動?”
夏侯雲曦的眸色更是沉重起來,那是皇上一父同胞的哥哥,到底是動還是不動?万俟婓並未給出明確的言語,四方將軍帶著兵馬回京勤王,現如今正在城外與雲州守備軍交戰正酣,外圍不用再著急,可是內城的危機呢?
五千私兵在戰場上或許不足為怪,可是在人口如織繁華興盛的長安城,五千人的血流成河終究沒有萬里黃沙來掩埋,只要殺刀落下,長安城之中的血氣只怕十年都難以洗掉,她遲疑了,“右相是否開始清除城中刺客?”
衛忠點頭,“雖然我們早就佈置好了,可是人數眾多,右相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夏侯雲曦轉身,烈烈的風掀起她的衣袍,她的眸光落在了長安城城西,那裡便是裕王府所在,“雲州守備軍孤注一擲而來,可是從今天早上西南氏族提出索要監國之權到現在,裕王竟然沒有半分動作,左相如何看?”
衛忠沉默,他幾乎可以猜到夏侯雲曦要說什麼。
見衛忠不言語,夏侯雲曦又道,“城外的雲州守備軍定然抵擋不了多久時間了,依左相對他的瞭解,這一次他讓四方將軍回來勤王,是做了個什麼打算?”
四方將軍帶著十萬兵馬回長安,如此大的陣勢,一來鎮壓長安周圍幾處守備軍勢頭,安定人心,二來,必然是為了此後的大動作做了鋪墊的,在絕對的權力面前,外面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會變作不值一提。
衛忠一嘆,輕而緩的道出四個字,“裕王,當死。”
城樓之上的禁軍離他們老遠,對於君嚴衛忠是不必迴避的,那麼夏侯雲曦也就不會迴避,頓了頓,她的語氣陡然冷厲起來,“這個時候,裕王本應該出了王府去往永安門開啟城門迎雲州守備軍進城,可是他卻留在了王府之中,外面那樣大的動靜他也沒有半分反應,左相看來,是什麼讓裕王臨時退卻?”
衛忠唇線微抿,夏侯雲曦眉心輕蹙起來,“左相以為,裕王這麼多年來伏低做小的只會耍小手段,由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動手?說起來,他還在大燕的時候,裕王的機會只怕比現在更多。”
夏侯雲曦不需要衛忠接話,她微微一嘆,“裕王是一根刺,那些蠢蠢而動的老氏族也是一根刺,皇上想要拔掉這兩根刺便設了這個局,皇上的病和我的停留都讓裕王和老氏族們不再懷疑,這個局如此便更成功了,可是我認為不是那麼簡單的,裕王為何在這個時候出手,誰給了他這個膽子,誰給了他暗地裡推波助瀾的助力,我很好奇。”
衛忠的眸色便有幾分沉重起來,他輕聲一嘆,“主子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