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雲曦的手腕,眉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一個手診完了又用另一個手診,如此的反覆了兩遍,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万俟宸,万俟宸眼底的焦灼根本不加掩飾,此刻被他如此一看心中簡直猶如烈火噴油就要炸開,“到底如何——”
夏侯非白眼底的幽光這才一定,繼而搖了搖頭,“看來你是知道了,她身孕已有近三月,這一陣子太過疲累了些,身上繃著勁兒呢,見了你才鬆快下來,這才有些撐不住了,再加上你說的她心裡有些不快,氣血就多少有些淤塞,睡著了倒還好些。”
万俟宸聽著夏侯非白的話卻是半分不松眉頭,夏侯非白眼底卻一點點的生出亮色來,復又看了蓋著白色毯子的夏侯雲曦,唇角的笑意更是一點點的變大,終究朗聲笑了起來,又拍了拍万俟宸的肩頭,“安心吧,他們都無大礙,現在人都回來了,自有萬全之法!”
万俟宸明白夏侯非白是為了他們高興,他再聽了這肯定的話才真的鬆了一口氣,隨即也露出鬆快的笑意來,周遭的秦允等人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卻只是聽到了夏侯非白的笑聲,幾人相視一眼眼底都有些奇怪,剛才万俟宸的面色黑沉,又沒見到夏侯雲曦的人,更是一見夏侯非白就讓其上車,他們只當是夏侯雲曦受了傷或是如何,現在卻是——
馬車進了錦州便直直的駛向了軍府之內,靈兒早就準備好了二人的住處,這會子正在軍府門口候著,大梁已滅,楚軍留了程瀚幾人在大梁善後,其他人則是拿錦州當做了新的中軍所在,此時城中眾人都知道万俟宸要回來,軍府的幕僚參將和城中有品的將軍都著一身戰甲站在軍府門前準備接駕,眼見著馬車來了所有人都齊齊跪倒在地,又看到那車簾子一掀,一道墨色的身影跳下了馬車來,眾人拜倒,可一聲“皇上萬歲”撥出口來卻久久無人應——
也不知是哪個膽大的偷偷抬起頭來瞧了瞧,這一瞧可就傻了眼,這軍府門前空空的一片哪裡還有万俟宸的影子,眾人復又轉身向府門之內看去,果然看到万俟宸有些微匆忙的背影,再一看,他懷中好似還抱著一人,眾人面面相覷片刻,頓時明白這是凰王回來了!
万俟宸抱著夏侯雲曦,身後跟著一片人,夏侯非白看了秦允諸人一眼,使了個眼色過去,秦允假裝沒看到,眸光卻是落在万俟宸懷裡被包的如同個蠶蛹一般的夏侯雲曦身上,夏侯非白挑了挑眉頭,眼見得到了院子門口万俟宸忽然一頓,眸光黑沉沉的看了看秦允諸人,“半個時辰之後,正堂議事!”
此言一出,誰還敢在此站著,万俟宸抱著夏侯雲曦進了正院,徑直進了內室,這一路上夏侯雲曦竟然也沒有醒,万俟宸心中不安,只讓夏侯非白再給夏侯雲曦問脈,夏侯非白無法,只得再探了探,而後便去寫了兩張方子給靈兒。
靈兒苦著一張小臉看著躺在那裡的夏侯雲曦,看著手中的藥方更是要淚懸於睫,万俟宸看的好笑,略微安撫的看了靈兒一眼靈兒才出的門去。
万俟宸便坐在了夏侯雲曦身邊垂眼看她,周身上下的衣裳也不換也不去梳洗,夏侯非白心中自然也是高興,待靈兒出了門卻還是以東齊皇帝的身份問起來,“你到底是個什麼打算?戰事未停,你們也沒有大婚,雲曦卻已經有了身孕,這在楚地根本於禮不合,總不能她還未曾進你的未央宮就讓外頭的人說三道四——”
万俟宸聞言自是面色一肅,替夏侯雲曦掩好了被子坐到南窗之下的榻上去,夏侯非白與他相對而坐,一副等他解釋的樣子。
万俟宸眸光錚亮,“這次從長安過來的時候禮部已經將她的名字入了万俟宗譜,皇后鳳印,寶策玉蝶上都是她的名字——”
夏侯非白眼底閃出兩分意外之色